沈亦迟一步步走到他跟前,捡起地上那把沾血的刀,面无表情刺在那人身上。
一刀毙命。
钟怀宁的拳头如雨点般落在那人身上,好似杀了他也不能泄愤,直打到一双手鲜血淋漓。
大喜看不下去,走上前抓住他的手,安慰道“人已经死了,也算是报了仇。”
“你懂什么?”钟怀宁红着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大喜“我妹妹她天下无双,她要死也该死在战场上,威风凛凛,而不是悄无声息的死在这里!”
旷野里一片死寂,只听得到风声。
一行人在崖下找了半月,遍寻不到钟灵的身影,钟怀宁先死了心。
“隔了这么久,即便没摔死,也凶多吉少了。”
“不,她没死!”沈亦迟怒吼一声,发疯般徒手去刨脚下的岩石,哪怕一双手早已是血肉模糊。
钟怀宁看着他瘦到脱相的脸,五官都凸现出来,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心中原有的那些怨恨此刻也烟消云散了,都是可怜人罢了,走上前去,抬手在他脸上打了一巴掌,声音清脆,打的沈亦迟动作一顿。
“她已经死了,你如今该想的,是替她报仇!”
是啊,报仇,害她的人,一个也跑不了,赦云,夏凌,还有星月,哪一个,都逃不过!
沈亦迟从岩石堆上爬了起来,挥剑砍倒了身边的一颗参天大树,钟怀宁忍不住皱眉“你又发的什么疯?”
“她走了,还未来得及好好送她一程。”沈亦迟面色木然,提着剑走到树旁,专心致志的伐木制碑。
钟怀宁轻叹一声,到
底是没再说什么,转过身由着他动作。
沈亦迟一笔一划刻的认真,日落西山,总算给钟灵做了个小小的衣冠冢。
只是谁都不愿叩拜,仿佛这样,还能有一丝念想,钟怀宁余光瞥见碑上刻的字,不禁红了眼眶。
那碑上笔锋凌厉,刻着六个字。
吾妻,钟灵之墓。
三月后。
一处农庄,人声沸腾,村口鸡鸣狗吠的热闹。
孩童嘻笑打闹,老人围坐在一起,谈论家长里短,人声由远及近,无比清晰的落在她耳朵里。
恍惚中还有一道声音再催促着她。
“醒过来,快醒过来!”
拼着一股力气猛地睁开眼睛,仿佛历经了千难万险,她大口喘着粗气。
声音似乎惊动了旁人,有人伸手在她眼前拂过,似乎在问。
“看得见嘛?”
可她实在太累了,禁不住困意来袭,又沉沉睡了过去。
再睁眼时,天已经黑了。
钟灵张了张嘴,太久没有说话,她声音喑哑的厉害。
“水……”
守在她身边的人吓了一跳,回过头看见她睁着眼睛,面上划过几分欣喜,扔下手上的蒲扇,凑了上来。
“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水……”钟灵艰难的又重复了一遍。
那女子方才醒悟,赶忙去替她取水,拿了茶壶和茶盏在手上,一边替她倒水,一边碎碎念道。
“姑娘,你这一睡,可睡得太久了,你可知你睡了多久?”
钟灵抬手将茶壶抢了过来,不由分说便往嘴里灌,她昏睡了太久,连吞咽都困难,可身体还是遵循本能喝光了茶壶里的水。
喝完水后,钟灵趴在床上,大口喘着粗气。
女子显然被她这举措吓坏了,咽了咽口水,问道“还要嘛?”
钟灵抬起头看她,却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女子见她这样,小跑着去将茶壶灌满,捧了回来,递到钟灵手上。
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