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已经一个多月没有露面。
甚至……三位内阁大臣都怀疑,陛下已经病重,否则这宫中为何一丁点消息都没有出来。
按理来说,陛下在如此紧急的情况,理应召诸大臣奏对的。
可宫里的消息,却不过是让内阁酌情处置。
刘健只好下文,请张懋加紧带兵南下,有备无患。
另一方面,自京师来的商贾,却突然到了南京,带来了一个可怕的消息。
因为江南局势的朴素迷离。
西山决定暂停在江南的所有业务往来,取消对粮食、生丝、棉花等货物的收购。
这西山,历来神通广大,突然取消了收购,立即引发了京中商贾们的猜测。
人们意识到,可能江南一场叛乱,即将开始。
而更可怕的……却是整个南直隶和江浙等地。
突然没有商贾来收生丝、茶油、酒、棉花,这些经济产物,对于囤积了许多货源的士绅们而言,不啻是雪上加霜。
原本各种流言蜚语,就已闹的人心惶惶,现在不肯收购,更让局面变得不安。
地价开始徐徐下跌。
当然……因为绝大多数的土地,毕竟垄断在那些大士绅手里,自然而然,这下跌的还是有限。
齐志远听说朝廷派了大军来,心里反而踏实了。
看来……朝廷没有轻信那钦差的话,若是当真轻信,根本没有必要调兵,只需下一道旨意给魏国公府,魏国公府得了旨意,势必振奋,立即开始调兵,铲除曹元为首,齐志远等人次之的一群党羽。
可突然调兵,说明朝廷对于魏国公府还是有极大的防备,毕竟,这江南的兵权,大多数还是掌握在魏国公府手里。
齐志远松了口气,自己的恩师……也算是死得其所了,而接下来,魏国公,只怕也没有好果子吃。
自己稳坐钓鱼台,反正……这一场的阴谋,自己也没有太多的把柄,尤其是恩师一死,死无对证。
只是……唯一让他烦恼的,却是土地的继续暴跌,毕竟他打出的乃是七伤拳,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放出谣言,本质就是对魏国公府发难,逼魏国公府谋反,可这样的谣言,对于拥有巨大多数土地的齐家而言,又何尝没有巨大的伤害呢。
就在他想的入神的时候,门子匆匆来道“老爷,西山的大掌柜,王金元求见。”
王金元……
这个人……可谓是家喻户晓,江南江北,谁人不知,此人乃是方继藩的大管家,也是西山的钱袋子,一举一动,都是举足轻重。
只是这个时候……齐国公的人,为何要寻上自己?
齐志远对于齐国公府,是极有忌惮的,因为别人都是按着常理出牌,唯独这齐国公那狗一样的东西,却难以捉摸。
“请进来。”齐志远很快就吩咐了门子。
齐志远自然很明智的知道,这样的人,不可得罪。
王金元进来,齐志远就忙起身,堆满笑容“王先生,王先生……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王先生如雷贯耳,不过……王先生不是历来在京师么,怎么突然之间,竟是来了南直隶?”
王金元亦面带微笑,落座,有人斟茶来,他气定神闲的呷了口茶,才道“奉齐国公之命,特来公干。”
齐志远想不到这王金元竟是如此开门见山,心里又不禁嘀咕。
这齐国公已经开始掺和南京的事了?既要掺和,可为何……却派人来寻自己?
齐志远便问“公干,不知什么公干?”
王金元道“这南京的地,不是跌了吗?西山钱庄,趁此机会,来收购一些。”
呼……
齐志远听到此处,心里猛的一沉,真是牙都要咬碎了。
这狗东西,还真是够直接的,又来收地,收了地,莫非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