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的口岸,在利国惠民便商方面,也发挥着越来越明显且重要的作用。
河清渡,自然不是刘旸第一次来,但每一次来,都能有新的发现,看到一些新变化。同样的,也只有见到口岸上下那忙碌但秩序井然的场面,对于如今这个由他所统治的帝国,面对那些明里暗里的挑战,刘旸才具备更充足的信心。
“船沉了!”
“快救人!”
伴随着惊呼声,有序往来的河上产生了一阵骚乱,所幸负责维护秩序的吏卒还算尽责,第一时间采取了措施,把翻船的船家给救了上来。
在河上跑的这些船,有官家的,有商队的,有船帮的,当然也少不了私人的。
此时沉掉的那艘船,显然是个人跑单帮的,被救上岸后,旁的不管,就跪在栈桥上,对滔滔大河,哭天抢地,嘴里不停喊着“我的船”、“我的货”。
虽然值得同情,但这样的事情在这繁忙的渡口并不少见,负责的职吏也等其发泄完了,再将人带去镇上公所,进行盘问调查,同时也做后续的处理,至少等货主找上门之前,人不能跑了
察觉其动静,刘旸即让徐士廉去察问,很快徐士廉便将情况回禀了。
事情并不复杂,距离冬季也就一个多月了,京中士民尤其是富贵之家都开始屯石炭了,来自河东的炭商们也开始往洛阳输送,作为南下洛阳的两大口岸之一,河清渡自然承担了巨大转运需求。
翻掉的那艘私船,正是转运石炭,因为超重(翻倍的载重量),被风浪打翻了.
闻言,刘旸思索少许,问道:“遇到这等情况,一般是如何解决的?”
徐士廉答道:“也需分具体情况,似此私船,船翻货毁,大抵只有赔偿货主了!”
刘旸眉头稍蹙,道:“一船石炭价值不小,这摆渡转运,本就只赚些辛苦钱,如何赔偿得起?”
徐士廉道:“臣明白陛下体恤下民之心,然船翻货毁,确是船家之过,货主将石炭从河东运输至此,又何尝容易,因此,理当赔偿。”
“至于如何赔偿。”徐士廉看了皇帝一眼,继续道:“船家若家资足够自然最好,若是不足,或可借贷,等船打捞起,修好之后,继续跑船还债。再不济,亦可加入船帮,单打独斗,对此等风险的抵御能力终究不足.”
徐士廉嘴上如此说着,心中却不免暗暗叹息,他当然明白,自己提的解决办法,没有一件是容易的,若是家境拮据,一个不留神,这船家一人一船甚至一辈子都要套到此事上了。
然而对此,徐士廉并不能多说什么,至少不能因为怜一人而坏了整个市场秩序。事实上,徐士廉还清楚,根本不怕赔不起,除了那一人一船,家里总有土地吧,总有儿女吧,能置办出一艘船出来跑货的,多少是有些底气的。
再怜其困难,也唯叹小民之艰!
“借贷!”刘旸似乎也一下子抓住重点了,嘴里呢喃着,眉头拧起:“朕听闻,民间高利借贷成风,无数小民,被逼得家破人亡!”
徐士廉颔首道:“回陛下,确有其事,朝廷在民间借贷利息上,虽有严格限制,但难免有些不法之徒,受暴利所惑,以身试法。官府虽有严厉打击,然终有不及之处.”
“最值得忌惮的,怕是官私勾结,共同渔利吧!”刘旸冷冷道,眼神中闪过一道锐利的光芒:“税改过程中,有些人不就是通过借贷之法,将土地分润出去的吗?
土地就是不在名下,同样把那份收益给赚取了,甚至更多。在朝廷官府这边,还能落一个配合改革,积极忠诚,朝廷还需嘉奖勉励!
有些人啊!的确太聪明了!凌虐下民还不算,还要将朝廷当瞎子、聋子糊弄!”
“陛下明察秋毫!”感受着刘旸那难平的心绪,徐士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