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皇帝淡淡道。
刘皇帝的眼神,总是带给人一种压力,刘旸是深有体会,沉吟了下,也不再犹疑,答来:“儿与赵相公商讨过,认为,只当以此事调查结果,明宣天下,以正试听,消除谣言!
唯一顾虑的是,此事已然在朝野,在今科士子中,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哪怕真相大白,恐怕还是免不了质疑与非议。
如何安抚士心,需要多做些考虑!”
“还有怎么考虑?”听其言,刘皇帝当即反问道:“你既然已经查明真相,李昉清白,难道要因为那些民意质疑,就要冤屈无辜吗?
朝野士子需要一个交代,那朝廷呢?李昉呢?为一士子激愤之举,就要罪责自己的大臣吗?岂有此理!”
刘皇帝当然知道刘旸不是这个意思,这么说,也只是表一个态罢了。他当真没有那么地在意此事的结果,只是看他的太子是如何表现作为的。
“是!”刘旸也不慌,摆出一个受教的姿态。
“另外,除澄清事实之外,儿以为,对于朝廷科举制度,还应进行适当的改良!”刘旸又道。
“哦?”刘皇帝来了些兴致,示意道:“说!”
“此番,之所以闹出如此风波,除了徐士廉不辨事实,不分轻重,莽撞上告的缘由之外。其根本原因,还在于主考权责过重,武济川与李公的同乡关系,也只是一个引子。
主考操持科考前后一应流程,甚至连考官、阅卷官的人选,都由其主导。儿以为,今后科举,主考、监考、阅卷官员,应当分立,相互制衡,设立独立的阅卷队伍,以保证公平,减少徇私的可能。
另外,对于考题审阅评分标准,还可做更为详细规定,尽量避免因阅卷官个人偏好,导致不公结果。
不只考生当糊名作答,腾封抄录,阅卷官在审阅之时,也当糊名不记,并且严格限制行动,在录取名额出台之前,所有人都不得有私交私游......”
听刘旸之言,哪怕是刘皇帝也不由颔首认可,看着他,赞许道:“你的考虑很好,能从这场风波中汲取教训,完善条制,防微杜渐,也算一个收货了!”
“儿只是在爹的教诲之下,偶有所得罢了!”面对刘皇帝的肯定,刘旸谦虚道。
“此事,既然是你提出来的,就由你牵头,将其完善出台,做为成制!”刘皇帝吩咐道:“你的想法很好,要尽量避免个人因素在录士过程中的主导作用!”
“是!”
“关于此案涉及到的个人,如何安排,你可有考量?”刘皇帝又问。
刘旸:“武济川,材质虽则丑陋,但朝廷取贤论才而不论貌,臣也了解过此人,学识才能还是具备的,只是性情卑懦,此番也算无辜受累,让其到三馆修书、做学问,或是个好去处;
徐士廉,虽有才情,但恃才傲物,还需雕琢打磨。其不问事实,莽撞上告,中伤大臣,影响恶劣,后果严重,以赵相公之见,当严惩后诫!
不过,儿以为,念其年少轻狂,又事出有因,就不做严厉处置了,以免再起波澜。不若将其放逐边陲,以作历练,倘若他能从此次实践中汲取教训,反思自省,修身养性,他日未必不能成为朝廷的有用之才。”
“你倒是心善,还是顾忌那些无谓的影响啊!”刘皇帝轻笑道。
见自己的心思被点破,刘旸回了一个矜持的笑容。
“关于两次审阅中,出现九名进士的差误,该当如何处置,还请爹谕旨!”刘旸再做请示。
闻言,刘皇帝当即道:“前诏有言,此事由你全权负责,你自己考虑即可!”
刘旸踌躇几许,道:“这先后一十八人,一并录取如何?”
“可!”刘皇帝干脆地给了个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