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麻烦。
不过,眼下刘承祐都做到这个地步了,又哪有半途而废的道理?只是,事情可以继续做,罪可以继续问,但不能如初想那般做绝了,得留点余地。
刘承祐心中所想的余地,仅指留薛怀让一条命。
心下意定,刘承祐直接吩咐着“控制龙冈后,将薛怀让所敛财货尽数抄取,以补府库军用。薛怀让麾下将吏,有作奸犯科,横行不法者,仔细甄别,拿下按律从重处置!嗯就让陶谷负责此事。”
“是。”魏仁浦稍感讶异,还是反应极快地应下,随即追问“那,薛怀让呢?”
“你觉得呢?”刘承祐发问。
“宣告其罪,以示殿下公心,夺其职,逐其出邢州可也!”魏仁浦将他的想法道来。
刘承祐考虑了片刻,扭头看着他。迎着刘承祐的目光,魏仁浦轻轻说道“事已至此,处置薛怀让,殿下或失天下节度之心,却也能争取民气、民心。”
刘承祐心里明白了,接下来,应该又要投入一部分精力去宣传他这二皇子了。
“就这么办吧!”刘承祐拍板。
邢州的事,处置得很快,龙冈城中的薛怀让旧部,面对龙栖精锐,完全没能翻起波浪,被轻易控制住。郭荣与向训甄别其部下作恶过甚者,于城中布告,细数其罪,斩于市。
陶谷带着人,将薛府给抄了,这些武夫的搜刮能力当真够强,钱粮器帛还真是不少,硬是花了半日的工夫,方才点检清楚。明显不止是薛怀让在邢州任上所得,估计他半生所得,都被刘承祐给截了
薛怀让闻之,自是哭天抢地,痛不欲生。大概也察觉到了刘承祐并无杀他之心,在羁押处没完没了地叫着不服。显然,刘承祐这一手对他造成了暴击伤害,巨疼无比。对这如滚刀肉一般的存在,除了从物理上将之消灭,刘承祐一时间还真没什么办法。眼不见为净,将其家小还给薛怀让,派兵把他一家“请”出邢州方止。
照理说,刘承祐驱逐了薛怀让这个祸害,处置了那些恶吏暴卒,又废了那些乱政,邢州的百姓当感到开怀欣慰才是。然而,并不是,反应并不强烈。
刘承祐异之,问城中一名颇具威望的老者,其人回答说“今日赶走了薛节度,不知明日,是何人来?”
简单的回答,让刘承祐十分有感触,然而面对那老者,刘承祐发现自己竟然不能给他一个肯定的回复。
离开龙冈的时候,刘承祐心里揣着事,略感郁闷。
邢州事的处置结果,表面上看起来还像那么回事,然而实际上于州政与百姓的生存环境状态并没有太大的改善。这本就属于刘承祐的临时起意,哪怕处理薛怀让这些人,都不是一次彻底的清查,留有余害。比如被薛怀让委任为县、镇职吏的部下,刘承祐便没有花精力去处理。
一者,没有时间。二者,治一邢州,于天下何益。况且,只要换个节度,或者上任个新州官,重复薛某恶政,刘承祐此时再怎么做,也是无用功,治标不治本罢了。
这不是一个邢州的问题,也不是一个薛怀让问题,病的是这个国家,坏的是这个世道,然而想要改变一个国家,谈何容易。尤其掌舵者,还不是他,何苦来哉。
实际上,刘承祐一直不想承认的是,他在邢州搞薛怀让,解民于倒悬是一方面,也还存着少许扬名的想法,当然更多的是想要发泄心中的情绪。
他这一路走来,太过压抑了,再加本就有些克制自闭的性格,心中憋得很了,有种想要毁灭世界的冲动。甚至没有魏仁浦、郭荣几人脑补的那么“复杂”,就那么单纯,然后被薛怀让撞上了。可以说,这薛老帅有点倒霉。
路过洺州的时候,刘承祐受到了团练使易全章的热情欢迎,有些逢迎兼谄媚,还表示着投诚之意。并告诉刘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