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他,我们都会保护好。”春璃这么说。
鹿齿闻声,缓慢的起身,春璃已将文房四宝准备好了。
他感谢春璃,春璃不过一笑了之。
“王振是我的心腹之人,你有什么要说的,或者安排计划你告诉王振就好,他他会处理。”春璃叮嘱了一声。
“好,我知道了。”
鹿齿不习惯用毛笔,但形格势禁,此刻也没有更好用的东西了,写过了东西后,鹿齿倒是想要再见一见春璃。
说真的,他对春璃产生了一种旖旎的念头,尽管连她自己都感觉诧异,季春璃是个有夫之妇,并且还身怀六甲,他在追究自己的心源。
他是因了季春璃的相貌才喜欢上的她吗?不!他怎么可能如此轻率、肤浅。
那么他是因为什么?
连他自己都不能追本溯源。
春璃离开后,沈寄和沈离继续坚守在这里,王振已袖了那一张纸到四方馆去了,他将纸张送到了国君手中,那肥头大耳的人顿时眼前一亮,他激动极了,“如此说来,我们王还好好儿的吗?”
“什么叫你们王你们王?那是伽三,你们的王只有一个,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这四方馆内也不太平,一句话设若说不好让什么人听去了,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王振倚老卖老,这假扮鹿齿的人到帝京后才逐渐发现,中京人人都不简单,连一个太监都洞若观火,说起话来都头头是道。
王振抹黑回去,一路上并没有任何人尾随,回去后依旧还伺候在鹿齿身旁。
夜半,春璃到了乾坤殿,她从萧祁煜口中知道皇上最近食欲不振睡眠也不好,因此立即过去看,进乾坤殿后,春璃高允之的带领下靠近了云榻,她盯着皇上看了看,发觉皇上的气色大不如前。
几日不见,似乎他的脸盘子也比之前小了一些,看到这里,春璃的心微微一疼,原来苍老并非是需循序渐进的,而是在某一个瞬间忽而发生的。
春璃凑近嘉定皇帝一看,发觉他的眼睛犹如流沙一般的陷入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深度,脸上那健康的红色在一点一点的消弭,春璃已靠近了许久,但皇上并没有苏醒过来。
医官讲究个“望闻问切”,春璃盯着眼前人看了看,心情蓦地有点悲切,皇上向来是疑神疑鬼之人,但今日呢,他的注意力呢?他的机警呢?已全然都不见了。
大概过了一刻钟,嘉定这才睁开眼睛,他盯着春璃看了看,唇畔漾出了一抹淡淡的和煦微笑。春璃盯着皇上看了看,“父皇,儿臣过来看看您。”
“做梦了,”皇上伸手,春璃攥住了他的手,他那宽厚的手掌已失去了生机活力,弹性一点都不好,“朕做梦了,朕梦到了年轻的时候,那时候诸位王爷都在潜邸中,和现在简直一模一样。”
“是。”春璃知道,嘉定皇帝和萧祁煜一般,他们年轻的时候都南征北战过,和那些坐享其成的帝王完全不同。
“那时候金戈铁马,酣畅淋漓,朕啊,朕是——气吞万里如虎!”嘉定皇帝说着说着声音逐渐的低微了,“到底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啊。”
春璃发现皇上在怀旧,也在思考现如今的一切。
她更清楚,目前皇上需要的仅仅是聆听和陪伴,而不需要她说任何话。春璃安静的听着他絮聒,终于言归正传,嘉定皇帝道“季春璃,我是快不中用了,对吗?”
“父皇何出此言?”春璃刚刚已听了皇上的脉息,根据成造极之前教授过自己的常识,春璃判断皇上命不久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