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个月了,每日和奴隶们同吃同住,干着最为卑贱的活。就这么浑浑噩噩地活着。
可是几天前,太子班师回朝,也带回来了一些消息。北夏战败,上至王族下至奴隶,皆有些低落。而此人却一反常态,成天变得精神烁烁手舞足蹈。
本就是一个不合群的怪人,所以突然失常,周遭众人只是短暂惊奇,便也没更多理会了。
“太子数万大军,被白青所破!被白青所破!这是真的,白青没死!太子和数万大军都见过白青!”
到了单独放牧之时,怪人又开始手舞足蹈。
“白家还在!白家还在!主公啊,白家还在!”
怪人哭喊着,宣泄着自己的喜悦。当初,他自汴京出,策马向蜀英狂奔。却在中途遇到“白家众人”跟随一名方士模样之人。
赶紧现身上前一番述说,“白家众人”不曾答复,像是以那方士马首是瞻。心中疑惑,却又因忠主,最后却被方士巧言骗去了北夏王庭。
到了王庭,陈安惊恐地见到主公一行人自刎而死。至今一直自责难消,自感罪如深渊,不得豁免。
而今数万大军目睹白青,那方士谎言不攻自破,这才让陈安稍微心安,有了这解脱。
“白家虽在,我亦是罪人啊,若不是我半途听信了那妖人谎话,定会早早回到蜀英城,一切也许便不同了。”
说着说着,怪人颓然跌坐下来。从怀中摸出牛皮纸包,小心翼翼地打开。取出内里之物恭敬摆在身前,五体投地,隆重一拜。
“主公,听闻白家尚存,我愿已足。不敢奢求它望,让我在此谢罪也罢。”
夕阳中,怪人膜拜的身影拉出长长影绰。黄昏,草原上的微风吹过,吹得水草如浪。吹过怪人身前书章,将书页翻转开来。
通关文牒中一个名字,被风翻来覆去地展现。
陈安!
片刻,怪人起身,仔细将文碟再次收好,纳入怀中。最后的余晖照在他的脸上。
的确,他便是陈安。那个从汴京逃离回蜀英报信,却未能如愿的陈安。仍是那张清秀书生模样,还梳着那往返蜀英和汴京时那般发髻,只是眼角多了些沧桑。
陈安将羊群赶入牧场围栅,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向居住的窝棚。
”来人可是陈先生?”
陈安一惊,这才发现门前坐着一人,银盔银甲。看那腰间马刀质地,便知此人在北夏王庭地位不低。随即躬身应是。
那人大笑起身,走到陈安身前。
“我乃李元珏,和你家主公之子白青算是朋友,赎我先前不知先生在此,多有怠慢,先生赎罪啊!”
北夏太子爷少有来到此地,本就众人惊诧。再一见这高贵储君居然上前与那脏兮兮的怪人勾肩搭背,更是惊异。
“先生乃白家使臣,怎可住在此处,我的大帐旁有个住处,先生若不任嫌弃,便搬去那里,平日里我有事也好请教一二。”
说着有人牵来骏马,陈安就这么稀里糊涂被带到了新的住处。
李元珏又召来侍从,里里外外伺候陈安洗漱干净。又奉上了干净舒适的衣物,更换上整洁的床单皮席,便退下了。
精致的帐篷里,只剩下陈安一人。直到现在,陈安还并未明了北夏太子的动机。
不过现在躺在清香舒适的皮毛床榻之上,看着这整洁的一切。很快便睡了过去,他太累了,今天,这数月都是。
不知过了多久,陈安被钻入皮毛盖被的两名女子吵醒。左右贴身的温柔滑腻,让朦胧睡意的陈安很是舒适。随着两女腰肢扭动,口吐莺燕之声,帐内升起云云旖旎。
“父皇,对一个陈安,是不是”
李元珏收回看向陈安营帐的目光,有些不解。
“值得的!难不成你以为你的两位姐姐能被白青纳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