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翰下令,押废帝赵桓回斋宫。他又令莫俦、吴幵入城宣谕,将大金皇帝诏书传达给京城留守孙傅,并告知道宗,限道宗初七日率宫眷出城,推立异姓。同时,令邓珪率内侍百余人入城,监守后妃、帝姬、诸王妃。又令冯澥、曹辅入斋宫侍奉废帝,其余宋臣,皆分别禁押。
刚从城中出来,打算向宋钦宗汇报城内情况的郑宽之、梁平、王孝杰、王宗沔四人,亦被禁押。
此时,东京城内还不知道皇上已在青城被金人废掉。二月初六那天,上至百司官吏,下至普通民众,还像往日一样,尽往南薰门接驾。人们听说打球已结束,皇上应该回城了。可是直到午饭时,仍不见御驾踪影。
午后未时,一群金兵下城,将南薰门踏道撅断,对此人们感到很不解。
宋钦宗自出城以来,每天都派遣御带王孝杰入城抚谕。京城人也每日在南熏门候驾,风霜雨雪无阻。可是,二月初六这天,直到天黑,王孝杰也一直没出现。这一反常情况,让人们感到似乎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人心大恐”。
晚上,夜色漆黑。东京城死气沉沉,市民都沉浸在不安与恐慌之中。翰林学士承旨吴幵与翰林学士莫俦,受宗翰派遣,悄悄进城,来给东京留守孙傅送信。
信中说道“元帅府近以宋主降表申奏,今回降圣旨札子先皇帝有大造于宋人,而宋人悖德,故去岁有问罪之师,乃因嗣子遣使军前哀鸣祈请,遂许自新。既而不改前非,变渝迷执,是致再讨,犹敢抗师。洎官兵力击,京城摧破,方伸待罪之理。况追寻载书,有违斯约,子孙不绍,社稷倾危。父子所盟,其实如一,今既伏罪,宜从誓约。宋之旧封,颇亦广袤,既为我有,理宜混一,然念师行止为吊伐,本非贪土,宜别择贤人,立为藩屏,以主兹土。其汴京人民,许随主迁居者听。
右所降圣旨在前,今请宋宰执文武百官在京臣僚,一面共请上皇以下后妃、儿女及亲属王公之属出城。仍勾集耆老、僧道、军民遵依圣旨,共议荐举堪为人主者一人,不限名位尊卑,惟道德隆懋,有大勋业,素为众所推服,长于治民者,虽乏众善,有一于此,亦令荐举。当依圣旨,备礼册命,赵氏宗人,不预此议。一应宋之百司并事新君,其国俟得姓氏,随册建号,所都之地,临日共议。
天会五年二月六日,右金吾卫上将军右都监押右监军押皇子右副元帅押骨卢你移赉勃极烈、左副元帅押谙扳勃极烈都元帅。”孙傅等人读完信,“号绝欲死”。
接着,吴幵与莫俦又拿出宋钦宗批付给孙傅的御笔“今月六日大金诏书,以屡失盟誓,别立异姓。仍依宣旨,专候上皇以下后妃、诸王、公主以次日放出京,俾令团聚。自惟失信,故当如此。犹许旧地,别立贤人,其为百姓之幸非细。今因元帅差人赍文字入城,附此谕意,幸为晓示,早请上皇以下举族出城。诸事并从元帅指挥,方是长计。无拘旧分,妄为祸乱,速招连累。”
这天晚上,只有孙傅、王时雍、徐秉哲、范琼等人在现场。他们于是共相密议,打算按照囯相元帅信中要求,明天发遣太上皇与太上皇后以及后妃亲王驸马之属出城。可是,他们又不敢让城中军民知道真相。这时候,大街小巷里只是传言消息不好而已,尚无人知道皇上已被废掉。
为稳定民心,以防内乱,他们商量决定,以皇太子传旨的名义张榜通告道皇帝出郊,多日未回,太上来日往军前,恳告元帅,乞驾早还。
半夜三更时,孙傅派皇城司官王汝弼去延福宫,奏请太上皇次日出城。
康王大元帅赵构此时仍在东平府按兵不动,焦急地等候着皇上圣旨。这段时间里,大元帅府并没闲着,他们经过多方侦察,已基本摸清了金军的扎寨情况。金军主力队伍在东京城下扎成连珠寨,向北扎至卫南县,向东扎至东明县,向西扎至胙城县。连珠寨的特点是,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