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七,秘书省著作佐郎沈晦奉宋钦宗之命,假借给事中头衔,伴随肃王赵枢出使金军。沈晦是宣和六年状元,也是北宋最后一个状元。宋钦宗让他们捎给宗望一封信“比承书示,欲别遣亲王为质,今令弟肃王前去,可谅诚悫之情。然念康王留军中,今将一月,朝夕忧念,未尝少宁。虽皇子郎君义同一家,必垂顾恤,奈手足之爱,同气之亲,一日不见,实有三秋之念。敢望仁慈,候肃王到日,便令康王回归,以慰兹寤寐注想之怀。情深意切,书不尽言,再此布叙,惟冀俯察,谨白。”
隔了一天,即二月初九,宋钦宗见宗望还没将康王放回,于是便派遣宇文虚中和王俅,再次前往金营迎接康王。
当天,宗望派耶律忠护送康王,与宇文虚中一道回城,也捎给宋钦宗一封信“使至迭承来谕请送康王,备聆圣心怀注之切,今如命遣送前去。缘以康王久留军中,谨赠金一万铤,聊用压惊,式表微意,谨奉书奏闻。谨奏。”
这天,京城百姓闻听康王从金营回城,都纷纷来到路边,“争迎观之”。
康王赵构是正月十四去金营做人质的,直到二月初九才离开。在这二十多天的时间里,他经历了生与死的考验。他刚开始挺身而出,主动请求去金营做人质时,可能并没深刻意识到做人质的危险。现在离开金营回城,他心里感慨万千,庆幸自己总算是死里逃生。他可能并不知道金人为什么要放自己回城,为什么要让五哥肃王前去接替自己。他可能更不会想到,肃王这一去就永远回不来了。
金军来到东京城外已经一个月了,他们尽管没有破城,但割地赔款的战争目的已经达到。在得到宋钦宗割让三镇的诏书,以及肃王来军中做人质之后,宗望决定引兵北去。虽然宋朝尚有大量金帛还未缴清,但宗望认为不能再等下去了。因为根据探报,宋军仍有不少勤王之兵正往京城赶来,而自己军中粮食已快耗尽,宗望觉得,再这样继续对峙下去于己不利。
二月初九,宗望派遣邠门使韩光裔入宫辞别,并代他向宋钦宗致朝辞之礼。宗望的辞别书如下“天会四年二月八日,大金皇子、都经略处置使、两路都统斡喇布等谨上书于大宋皇帝阙下昨者受命专征,以太上皇渝盟是问,灵旗南向,直抵京城。伏承皇帝嗣位,再请修好,遂依元奉诏旨,酌中计议,著定盟约。日复贵朝奸臣误国,妄起衅端,干是当司,实怀疑愤,乃蒙宸翰,谕以孤危哀痛之诚,重遣同气近姻之质,深谅大信,克保有终,前日之盟,非此为比。且自大军之来,资索颇多,上渎聪明,下匮民庶,事在不已,固非乐为。窃惟兵火一纵,收之实难,自非皇帝仁明违略,屈己爱民,安能使此祸危翻然为福?
今兹大计已定,而后无以旧事为念,惟其永惇诚义,共保生灵。又承所赐书内谓越王以叔父之尊,平日奉事,姚平仲死于铎镝,李纲止从贬责,其余宰执,近间求退、罢免者甚众,既闻兹命,敢不孚听。及蒙谕城中军民不遵号令,实恐转生变乱,以贻圣忧。当司本图安定贵朝社稷,永固和好,遂令城下诸军退保旧寨,须是即日班师。
伏念陛下即位之初,必欲推恩布泽,以悦众志,特于元定赏军物内减金一万铤、银一十万铤、表一十万段,以充振乏广施之用。外有歇下金帛头匹,更望止于今岁逐月接续交送。
今方言还,非不欲诣阙展辞,少叙悃愊,以在军中,不克如愿,谨遣左金吾卫大将军、权宣徽北院使韩鼎裔、信州管内观察使耶律克恭充代辞使副。有少礼物,具如别幅。谨奉书奏辞以闻。谨白。”
“别幅奉皇帝人参二十秤。”
宋钦宗见金人要撤军,心中大喜,当即特派开封府少尹王时雍等人,携带茶果、龙脑、酒药等许多礼物,赶赴金营赐宴。
同日,宗望还派遣团练使贾霆前来,代他向康王话别。贾霆表示,因康王留军中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