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三宝奴等人都说“这的确是好事。”
郑望之又道“如果一直恃强,定想吞并我大宋,但恐天理不能如此。”
萧三宝奴说道“皇子郎君也是这样想的,但自入界以来,不见你们派遣使者,大军又控制不住脚步,于是就来到了这里。现在你们既来和议,就不担心问题解决不了。但你们南朝向来多失信,故须要一名亲王往大金做质,古代亦有此事。”
郑望之说道“古人的确有之,如燕太子丹,质于秦,就是这样。可是,太师岂不知‘周、郑交质,卒至交恶’?如果两国真要想交战,人质又何恤?再说,如果真要让亲王过去为质,万一有天他感风露之疾,一病不起,以人情而言之,贵朝也肯定会后悔。所以说,要一亲王去做人质,此事无益于贵朝,恐不须商量。”
萧三宝奴微微一笑道“按照北朝习惯,是以人马所到之处为国界,今已到汴京城外,可皇子郎君却只要以黄河为界。”
郑望之说道“朝廷自来只想与金国讲好,以燕山为藩篱,所以,内地州城及都城都没做战守之准备,没想到燕山失守,而皇上嗣位才十几天,现在一切都手忙脚乱,并不是我朝军力单弱。若皇子郎君能与中国重结邻好,足以光辉史册;如果一定要以黄河为界,此乃恃强所求!且南朝得北朝地土守不得,如朝廷守御燕山便是如此,归朝官往往先叛。北朝得南朝土地亦恐难守,因为人情向背不同,岂肯一直服服帖帖?不若多增岁币,此事却可商量。”
萧三宝奴说“南朝得北朝土地,固不能守,北朝得南朝土地,岂也守不得?古人有守得者。”
郑望之说道“当年,耶律德光占领汴京还不到一个月,便急忙撤退而去,如何谓之守得?”
萧三宝奴反驳道“有守得的。”
郑望之说道“北方种族部落得中原土地者,无如拓跋魏。然而,自拓跋南侵后,改为元魏,已百有余年,当时所立君长,犹中国之人也。他们用中国之礼乐、中国之法度、中国之衣服,故中国之人亦与之相安,今大金岂可与拓跋魏相比?”
萧三宝奴又微笑着道“三关,过去也曾属于北朝来。”
郑望之说道“国家财赋,各有转运使总领,独河北籴便司,盖因河北属于边关州郡,又多是塘泺之地,地无所出,故朝廷支降钱本籴便司,和籴斛斗以给诸边。所以,三关皆是塘泺之地,太师若论三关地政,不若问朝廷多增岁币,又无水旱之虞,岂不永远?希望太师熟虑,从长计议。”
萧三宝奴说道“枢密与侍郎们各自尽忠尽节,为国家说得甚是。但我许多人马远来,不能空手而去。大金人马不似南朝健儿,每月都有薪饷。”
郑望之说道“若是讲和,那么就要重修旧好,所有金军,朝廷须要犒劳,不知军中有多少人马?”
萧三宝奴答道“河东国相那里有三十万,皇子郎君这边也有三十万。如今若要讲和,便需派人去河东,让他们停止攻打太原城。此事朝廷不要迟疑,早解决早得便宜,现在这里驻有许多人马,如果住久了,可能会弄坏你家人民种下的农田。”
郑望之说道“昨日面圣得到圣旨,说犒军可许诺银百万两,此数亦不易出也。”
萧三宝奴狮子大开口道“金人离家有六七千里,出动已经一二年了,须是每人得两锭银一铤金,才能满意。”
郑望之摇摇头道“太师开了这么大的口,这事又好似以河为界,好难商量。”
这时,张愿恭插话道“都说东京家家富庶,让每家每户各出一锭金,无论官民,都要用钱来赎取性命。”
郑望之大声说道“此非是讲和之语,意在强取物耳!若不信,请太师问归朝官,每月俸禄尚有拖延不足之时,哪里有许多金银?若说民间富庶,只因京师四方客旅买卖多,遂号称富庶,家家有钱。”
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