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伯洋攥着海皮刀猛地向地面一杵,火星四溅。他豁然站起来,一只手死死地抓住我手臂,尖锐的指甲几乎就要抠进里。他激动地冲我吼着:“那是一把邪剑!你知不知道,当年它毁掉的不只是姬啸风,它险些毁了整个武林?你知不知道,他杀了多少人,害得多少人妻离子散,骨分离?!”
“所以呢?”我的心里泛起恐惧,我强忍着继续问,我要陈伯洋清清楚楚地告诉我,他告诉我这些到底是为了什么?!
陈伯洋大声说道:“毁了它!你必须毁了血芒剑!它不仅会害了你,甚至会在江湖上又掀起许多腥风血雨!”
毁了血芒剑?
我的心不停地颤抖着。我害怕,我承认陈伯洋的话让我已经恐惧到了极点。我知道那是一把邪剑,却没有想到它竟然邪得如此令人发指。
可是......既然它是一把邪剑,一把邪得令人发指的剑,为什么娄琴却把这把剑给了我?
娄琴当然不会害我。我确信娄琴另有她的深意,那深意绝不是让我毁了血芒。
可那是什么呢?
难道仅仅是因为这把剑曾经属于剑狂,而剑狂就是我的亲生父亲吗?
“我不能。”我缓缓地摇头,说,“我不能毁了它。”
无论娄琴为什么会把血芒交给我,在我弄清楚其中的原委之前,我都不能毁了血芒剑。
“你是不是疯了!”陈伯洋吼着,他惊恐而愤怒,他歇斯里地冲我咆哮,“难道你想重蹈当年你爹的覆辙吗?!”
我当然不想。不管当年他做了什么,我都不想成为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我想起娄琴给我说的话,我向陈伯洋复述道:“剑没有正邪之分,区分正邪的从来都是人心。”
5.
剑没有正邪之分,区分正邪的从来都是人心。
那时的我,虽然嘴上说着这样的话,但却根本没有理解这句话其中真正的含义。
因为,没有经历过。所以,一切的口说都不过是空洞的复述。
这句话说完,我转离开时,却看见小月正在不远处怔怔地看着我。
她眼中是我从来不曾见过的深重的忧虑。她看着我一步一步地向她靠近,只到走到了她跟前,她才张开有些干涸发白的嘴唇,问了一句:“你,你没事吧?”
我微微一笑,宽慰着小月的担忧。我说:“我没事。”
深夜,一个无眠的深夜。
我独自现在山洞口,感受着不断出来的冷风。
风很冷,像深秋的风一样,像刀子一样,几乎要割裂我的每一寸肌肤。
我端起剑,雪银的剑鞘下埋藏着血芒剑腥红的光。
当年的剑狂,我的父亲,到底是如何使用这把剑的呢?难道真的就像陈伯洋所说的那样,惹得江湖人一片腥风血雨吗?
陈伯洋的话真的可以吗?
“睡不着吗?”一个温柔的声音,给冷风中的我带来一点暖意。
我点了点头,不知要说些什么。沉重的心思,已经让我没有办法再去感受小月的温柔。
小月问:“你想怎么样?”
“什么?”我不知小月所指。
“血芒剑。”小月说,“你想怎样处理处理血芒剑?”
我沉吟了许久,终于下定决心,把剑紧紧地攥在手中,说:“我会好好的保管血芒,但我答应你,这一生都不会用它。”
小月嘴角似乎是勉强地向上一挑,依偎进了我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