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说“如此最好。反正这陈老头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救他一命,我本来就觉得多余,如今他武功尽失,倒也省得他再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当年,在淮水边上,陈伯洋以独门海皮刀法重伤小月。我想,至今她仍旧是耿耿于心。
我说“都是陈年旧事了,不要总是放在心上。”
小月眉头一皱,满脸不悦,说“你当我是那种心胸狭窄的人?!若陈老头真的是什么光明磊落
的英雄好汉,即便是他和我又再大的仇怨,我也不会这样说。可是……”小月瞪着我,越说越激动,最后她一字一字重重地说“他不是!”说罢,她扭头走了。
我望着小月愤然离去的背影,忽然为自己的错怪而内疚。我想向小月道歉,然而,她丝毫没有给我留下机会,躺在了纾瑶的身旁……
“咳咳咳咳……”
又一阵剧烈的咳嗽从山洞之外传来。即使在温暖的春季里,藏龙涧的夜晚也时常去秋季那样,山风瑟瑟,阵阵寒凉。
陈伯洋重伤未愈,把他一个人扔在山洞外忍受冷风,我感觉有些不忍,顺手抓起自己的毯子,走出了山洞。
陈伯洋正蜷缩着他那又圆又胖的身子,在山洞外的一处灌木丛里瑟瑟发抖。即便是身受重伤,即便是瑟瑟的风已经吹得他浑身颤抖,他还是死死地抱着那柄金丝缠绕的宝刀,就好像那柄刀比他的生命更加重要一样。
我将毯子仍在他身上,他浑身一颤,立即紧紧握住刀柄,警惕地看向我。当他发现自己身上无端多了一条毯子时,他那双敏利的眼睛顿时柔和了许多。
“谢谢你。”陈伯洋将毯子在自己身上裹紧,说,“真没想到,你竟然会救我。”
我说“我也没有想到。”
陈伯洋忽然凄苦地干笑了两声,说“其实,你又何必救我。从此我成了一个废人,在这个世上苟活着,简直是生不如死。”
我说“既然这样你可以自杀。刀就在你手上。”
陈伯洋忽然愣住了,他半张着嘴巴,不知要如何接我的话。我说“如果你想自杀的话,我肯定不会再救你了。
“为,为什么?”陈伯洋问。
我说“救你一次太费内力,我累了。”说完,我又回到了山洞。看着侧身躺在纾瑶身边的小月,一动不动,不知道是真的睡着了,还是因为生气故意装出了一副不愿理我的样子。
我轻轻推了推她的肩膀,小月猛地一耸肩把我的手震开。我又推了推,她又一耸肩。我再推,小月忍无可忍地转过头来,低声嚷道“什么事?!”
我说“给我腾个地方。我想睡觉。”
“你!”小月瞪圆了眼睛盯着我,瞪了我许久后,终于如积蓄的火山骤然喷发了一般,冲我低吼“睡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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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伯洋内伤渐愈。但是,他身上受损的经脉,经过我几次帮他运气调理,仍旧没有起色。而已经成为废人的陈伯洋,嘴上说着生不如死,却依旧好端端地活在世上,并没有用他手上的宝刀抹了自己的脖子。
大概寻常人都会是这个样子,嘴上
发狠时张口便来,但真正要去做什么事的时候,却往往狠不下心来。
我将真气缓缓收回,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对陈伯洋说“算了吧,我不想再试了。”
陈伯洋满脸焦急,说“明日再试试吧,这个时候也只有你能帮我了。”
“陈老头,你可真不要脸!”小月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她脚下使的是踏叶无声的轻功,手上提着竹篮,竹篮里飘来一阵香喷喷的气息,让人禁不住口水直流。
小月忽然瞪了我一眼,小声地说“把口水擦掉!”
我这才发现,那竹篮子里飘出的饭菜的香味,竟然真的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