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衣衫褴褛。
娄琴说,每逢科考,各地的学子都会跋山涉水地赶来。他们很多人家境贫寒,却仍然会为了这一丝希望拼尽所有。一路艰辛,很多人赶到临安府时,已经身无分文。甚至,有的人,根本到不了临安。
她叹息“即使入朝为仕又能如何,不过是给自己平白添了几道枷锁,倒不如一生不羁,放荡于江湖,逍遥自在。”
李小谦说“这便是围城,城中的人想出去,城外的人想进来。”
我说“那就打开城门!”
随着进京赶考的学子越来越多,娄琴客栈迎来了我前所未见过的忙碌。
娄琴开始发愁。
她心里可怜那些学子,不但没有借机抬高房价,反而价格压得很低。致使娄琴客栈里的人摩肩接踵,趴在柜台上就为了抢一间客房。
为了抢客房。学子们开始哄抬房价。
“我出三两银子!”
“我出三两一钱!”
“我出五两银子!”
“我出五两一钱!”
“你怎么总是比我多一钱?”
“一钱足矣,多者无用!”
两个人开始争吵。
眼看着房价水涨船高,李小谦竖着大拇指说“娄姐,你这招高明啊!”
娄琴啐了一口,说“休要胡说。”她竭力压制着情绪激动的学子,说“本店就收二两银子。你们莫要私自抬价!”
李小谦眼间娄琴放着银子不挣,急上眉心,说“娄姐,这么好的机会,你为何……”
娄琴不再搭理他。李小谦只得狠狠作罢。
然而,一共二十几间客房,怎么容得下这一屋子百十名学子?娄琴的脸上露出难色。
李小谦忽然一笑,说“娄姐,我有主意了。”
娄琴问“什么主意?”
李小谦说“我们整一些上下铺。这样就可以把他们都安排下了。”
娄琴疑惑不解“何为上下铺?”
李小谦说“两张床,一个在上面,一个在下面,摞在一起。”他比划着,却仍然让人十分费解。
李小谦见我们都一脸茫然,他索性拿来一张纸,画了一张图,往我们脸前一推,说“就是这个样子!”
娄琴双手一拍,叫道“果然是好主意。”
她带着李小谦的图纸,在临安府找了十几名木匠,一番忙碌,终于在天黑之前,在娄琴客栈的二十多间客房中安置了五十多张上下铺。
娄琴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喜悦。
李小谦一个一个地数着,眉飞色舞,喜不自胜。他说“这下可发财了,一个床位二两银子。这一天可是一百多两银子啊!”
娄琴说“一个房间两个上下铺,原本要二两银子,现在收五钱便可以了。”
李小谦大叫“什么?!做这些床可花了三十多两呢!”
娄琴没有回应他,笑吟吟地走了。
由于众多学子的入住,我和李小谦只能与另外两名学子同住。
李小谦住在我的上面。
我躺在他的下面。
距离科考,还有四天。陆游依旧没有出现。我问李小谦“陆游什么时候来?”
李小谦说“或许明天。”
我问“明天?”
李小谦又说“也或许是后天。”
我感觉他又在戏弄我,抬脚向他的床板猛地一踹。
“咣”的一声。李小谦却哭了。看着他蒙头大哭,我顿时慌乱了。我问他“你怎么了?”
李小谦抽泣着说“以前在学校里,我也是睡上铺!”
原来,在他的心里始终放不下那件事。他一只都在想念着他那回不去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