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莫名地让我感到一阵恐慌。
陆游向差役递上一封手书,那是大理寺卿周三畏亲笔所写。差役看过手书,恭敬地将我们引入一间屋子,说“几位在此听审,审理期间请不要发出声响。”
陆游向差役道谢之后,差役便掩上房门走了。
这是一间狭小的屋子,屋中仅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再无他物。与众不同的是,这间屋子的侧墙之上有扇窗户,窗户被木板封死,仅侧面露出一掌宽的缝隙。
我们三人,便挤在这道缝隙边,窥视圆通受审的整个过程。
当惊堂木“啪”的一声落下时,只听堂中一人厉声喝道“带人犯!”
两旁差役用杀威棒戳地,发出无序的“啪啪”声,齐声呼喝“威武!”门边一个差役扯着嗓子大喊“带人犯!”
李小谦说“怎么和电视上演得一样?”
“嘘!”
陆游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哗啦,哗啦”一阵铁链声传来。圆通被两个虎背熊腰的差役挟着缓步走到了堂中。
“啪!”又一声惊堂木。
周三畏喝道“大胆人犯,见到本官为何不行礼?!”
圆通双手合十,微微欠身,道“阿弥陀佛!”随后,他直起身子,怔怔地看着周三畏。从侧脸可见,他还挂着一丝淡淡的
笑容。
堂上一片寂静。周三畏有些尴尬,他轻轻咳了两声,说“绍兴十二年九月初十戌时,你身在何处?”
圆通答“贫僧不记得了。”
周三畏问“可曾去过雷峰塔?”
圆通答“去了。”
周三畏问“去雷峰塔作甚?据实招来。”
圆通说“去取回我师父的东西。”
周三畏问“大胆人犯,你分明是去盗窃国宝舍利,怎么说是取你师父的东西?”
圆通说“阿弥陀佛,出家人不能偷窃。我只是去取回我师父的东西。”
周三畏问“你深夜潜入雷峰塔,怎能说不是偷窃?”
圆通说“贫僧并非潜入,而是从大门进去的。”
在另外一个屋子的我们三人彼此对视,脸上都有喜悦。或许,圆通盗窃国宝的事,真的另有隐情。
周三畏一拍惊堂木,喝道“雷峰塔守卫森严,你说你从大门而入,怎能没有守卫阻拦?”
圆通说“他们阻拦了。”
周三畏说“那你是如何进去的?”
圆通说“贫僧点了他们的穴道。”
周三畏问“什么是点穴道?”
我心中一凛,暗叫不妙。只见圆通缓缓抬起双手,随即锁链哗啦一响,他身旁的两个差役便一动不动地定在了那里。
圆通微微一笑,说“这就是点穴道。”
周三位似乎并没有看出那两个差役的异样,追问“什么意思?”
圆通叹了一口气,忽然身形一动,锁链哗啦乱响,当时化成一道黄影堂中正襟危坐的周三畏闪去。
当锁链不在响的时候。
当黄影又变成圆通的时候。
只见堂中的周三畏,瞪着惊恐的眼睛,张着惊讶的大嘴,一动不动。
圆通当堂点了大理寺卿周三畏的穴道。
周三畏勃然大怒,称贼僧圆通,盗取国宝,藐视公堂,侮辱朝廷命官,三条大罪,当堂判处圆通死刑,十日后问斩。
其实我们已经猜到了结果。
但是,我们却又都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圆通就要死了。禅慧寺就要完了。
我刚刚将有起色的生活,化为泡影,沉入了无边的浩海。
娄琴客栈。
我们众人围桌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