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了一碗酒,伸到我面前。酒水澄澈,倒映着天上的弯弯的月色,更显得明亮。但我不想喝。无论那酒看起来如何诱人,都让我不可避免地想起白景行肚子里的那些会酿酒的虫子,随即鸡皮疙瘩便会肆虐全身。
我摆了摆手,说“不喝!”
李小谦白了我一眼,说“不喝拉倒。省给我和陆游兄享用了。”
陆游说“我们尝一碗已是不敬,还是把这酒给前辈送回去吧。”
李小谦拿碗与陆游手中的碗一碰,说“先喝了再说。”然后,他仰头喝了一大口,几乎就要见了碗底儿。
陆游或许被他饮酒的豪气所感染,也仰首饮尽。
我看着两个人喝酒,感觉就像看着他们吃下了醉生梦死丸一般,只觉得一阵恶心,无法再去直视。
李小谦又倒满了酒,说“此情此前,陆游兄不想吟诗一首?”
我问“为什么要写淫诗?”
陆游一口酒“噗”的一声喷了出来,喷到了火里,火堆里“轰”的一声,火焰蹿高了半尺。陆游慌乱地抿着嘴角的惨酒,说道“失礼,失礼了!”
李小谦拍了一下我的脑袋,说“旦丙啊,你还真有我们那个时代人的潜质啊!这无法直视的谐音张口就来,你人才啊!”
我不明白自己哪里说得不对,问“你不是说要陆游兄淫诗一首吗?”
李小谦啐了一口,说“呸,出门不要说你是我的学生!”
我什么时候成了李小谦的学生?!
我说“我本来也不是你的学生。”
陆游调转话题,说“两位兄弟不是与圆通大师在一起吗?为何会来到汴梁城?”
李小谦说“圆通大师派我们到少林寺去处理一些事情。”
陆游“哦”一声,说“可否有什么需要兄弟效劳?”
我突然想到了他仍有杀害圆信的重大嫌疑,不愿让他再搅进少林寺的事务,便抢先说道“不用!”
李小谦面露不悦,说“不用什么不用!陆游兄一番好意,你怎么能拒绝得如此武断?!”他转头看着陆游,嘿嘿地笑着,说“不知道陆游兄要去哪里啊?”
陆游叹了口气,说“科考在即,我正准备赴往临安府赶考。不知这次,是否能够遂了母亲的心愿啊!”
李小谦问“你妈也让你考公务员啊?”
公务员?是什么意思?
显然,陆游也没有明白,他不解地问“何为公务员?”
李小谦尴尬地笑了笑,说“呃就是你们这的科举考试。在我们那叫公务员。呵呵”
陆游长长地“哦”了一声,随即叹息道“考取功名,乃是家母的期许。”
李小谦问“你是怎么想的?”
陆游说“家母之命不敢违背,只是,这朝局即便为官也毫无意趣。”
李小谦说“此话怎讲?”
陆游说“如今朝政被奸臣把控,皇上又懦弱无能,大片国土沦丧,百姓遭受磨难,却不思挥师北上恢复河山,只想着偏安一隅,苟且偷生。这样的朝局即使为官又能如何?就像这一路走来你所看到的,功名于这些苦难的百姓有何裨益?”他深邃的目光中,满是悲怆与不甘。他仰首饮尽了碗中的酒,那酒水似乎从喉咙流进了眼窝,在眶中蹒跚,映着明亮的月光,闪动着。
突然,陆游“啪”地一声摔了手中的碗,喝道“倒不如让我横刀立马,驰聘疆场,冲到金贼帐中,杀个痛快!”
他声音洪亮,在天地之间游荡,充满了傲然正气。我仿佛看到了一幅画卷,在这幅画卷中,陆游身披盔甲,手持软剑,他变幻着身形,割裂来犯金兵的喉咙。
一剑封喉,不见血光!
“啪”!
一声脆响从屋里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