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把你冻死!”
这次,圆通却说话了。他说了一些我不能理解的晦涩禅机,他说“佛曰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求不得,放不下”他神情忧伤而痛苦,丝毫不比当初他跪在雷锋塔时轻微。
李小谦开口劝解“大师。寻不到长久的相依,短暂的相伴也是好的。”
那时,我才突然感觉到,李小谦是知道圆通的秘密的。或许他们之间有一次我不曾知晓的长谈,或许李小谦是圆通长久以来倾诉的对象。
但是,我不是。即便是和他们朝夕相处,但我仍是外人。这世间,有很多时候,我们总感觉自己别人已经无比亲近,甚至我们就是亲如一家。但是偶然间又发现,在一个亲密无间的团体中,还有另外一个更加亲密的团体。这样的发现,让我觉得可笑,我嘲笑自己自作多情,过分高估了自己在别人心目中的位置。
其实,我在别人心目中,一直都是无足轻重的那一个。所以,我始终都是一个外人。
一阵寒风吹动禅房的木窗,发出“咔咔“个响声,像是亲密的朋友们在说悄悄话。我无声无息地站了起来,走出禅房,看弯月拨开云雾,月光笼罩,禅慧寺一片银装。
我呆呆地看着雪景,寒风一吹,心中一阵酸涩。
第二天,李小谦找我商量如何留在禅慧寺。
我说“寺庙是我们帮着圆通建起来的,光明正大地住下就好了。”
李小谦说“如果那么样,我们始终是禅慧寺的客人。想要染指香火钱,就必须成为禅慧寺的主人!”
我大惊,说“你想当住持?”
李小谦啐了一口,说“老子才不当和尚呢!”
我问“那你想怎么办?”
李小谦说“趁着圆通还没有招揽弟子,我们先拜他为师,这样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替他打理寺庙中的事务。”
我说“你拜圆通为师,还不是要当和尚?”
李小谦笑了笑,说“俗家弟子!”说完,李小谦便拉着我到了圆通的禅房。
到了门口,李小谦从怀中掏出一个窄口的瓷瓶,将瓶中的液体倒在眼睛上。
我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李小谦说“水!”话音刚落,他一把推开圆通的禅房,噗通一声跪倒在圆通的跟前,嚎啕道“大师啊!你收我作弟子吧!”
圆通正在打坐,见李小谦突然闯入,满脸泪水,吓得脸色刷白,问“你怎么了?”
李小谦“梆梆”磕了两个响头,说“我昨天想了一夜,越想越觉得自己命苦。没来由地传到大宋朝,又被同伴抛弃,如今我孤身一人,举目无亲大师,我痛苦啊!”
圆通叹了口气,说“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求不得”圆通将李小谦扶了起来,说“好吧,我答应你。”
李小谦又磕了两个头,说“师父!我有事相求!”
圆通说“你讲!”
李小谦说“我不能剃光头!”
圆通问“为何?”
李小谦说“我们那里光头是死罪,万一我哪天我回去了,光头肯定要死的。”
圆通点了点头,说“那好,我许你带发出家。”
就这么简单?
我随即跪在圆通面前,大喊“师父,我也痛苦!”
圆通瞄了我一眼,说“不收!”
我当时就傻了,质问圆通“为什么?”
圆通说“你没有慧根!”
我问“什么是慧根?”
圆通指了指李小谦的头,说“这就是慧根!”
圆通虽然没有收我作弟子,但是他同意我在禅慧寺留住。其实,我并没有太在意这件事。反正我抓着李小谦贪墨禅慧寺香火钱的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