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许云卿闻罢,只缓缓开口,说了两个字道“避祸。”
毕竟,那幕后杀死白玉烟,陷害何绵儿之人,尚未抓到。而此人此刻怕是还在京中,皇帝如此,全然是为了何绵儿着想。
何绵儿听罢,微微点头,随即轻敲桌面,问道“可有什么线索?”
毕竟许云卿在朝堂上浸润许久,许家军更是镇守西北,怕是知晓什么线索也难说。
而公主府刚刚崛起,虽则新皇有意将它培养成一股新的势力,但毕竟时日尚新,对于朝堂江湖门派均是了解甚少。
许云卿只道“易容术。”
何绵儿一凛,坐直了身子,不可思议地问道“什么?”毕竟,这易容之术传闻只出现在戏折子话本之中。
一个活生生的人,要化为另一个人,还不被人识破,那难度可不是一星半点的。
那日紫娟信誓旦旦,自己看到的就是何绵儿这张脸,何绵儿心下却是有些不以为意,毕竟紫娟同她不甚熟稔,认错人也是常有的,却是从未往这个方向去想。
许云卿接着解释道“江湖上秘传的易容之术,传闻可使人脱胎换骨,可幻化成任何人。”
两人均是沉默了,若是如此,就意味着只要一日抓不住那人,那人就有可能在犯案。
也难怪,新皇急着要将何绵儿送出京去。
何绵儿当下是起身,从许云卿手中接过那把尚方宝剑,剑身颇重,入手微凉。
她细细地看着这把剑,心中思忖着,新皇赐下这把防身利器,除了想要保护她之外,大抵也是希冀着她能做些什么。
“此番巡查,我随你同去。”许云卿突然是开口道。
何绵儿一怔,立马是摇了摇头道“不必。”其实她真正想说的是,不可。
许云卿不曾想,自己的一番好意竟是会遭到拒绝,抬头看向何绵儿,劝道“此番前去,危险重重,不可大意。”
毕竟,暗中的敌人尚未抓住。更何况前去那十九省,路途遥远,要同那当地的地头蛇打交道,怕也是千难万险。
何绵儿又是初出茅庐,怕是眼睛里容不得一点沙子,位高权重,若是惹怒了旁人,轻则受伤,重则丢命。
何绵儿嗯了一声,道“我知晓。”话语间,却是容不得任何的让步。
许云卿嚯地站直了身子,面色大变,问道“莫不是,你还在怨恨我不曾?”
这番质问,语气听来,却是有几分心酸。
何绵儿沉默了,其实也谈不上怪罪。自许家定下白玉烟开始,其实一切的事情,早已是昭示着,两人完全可以有两条不同的路,走一条截然不同的路径。
同许云卿在一起,许家就是不可避免要谈及的存在。许老太太专权独权,容不得旁人忤逆她半分。
这次的事情,饶是许云卿没有同她细说,她却是也猜测到了,那封信,大抵是毁于许老太太之手。
往昔她在许家,自是可以伏低做小。许老太太最是喜欢乖巧的大家闺秀,相夫教子,操持家务。
她昔日不懂,蛮横无理,后面也终于是都懂了,才能博得老太太几分赏识。
但眼下,她自是有无数的事情要去做,许家能否容得下一个不时抛头露面的媳妇这是问题之一。
更何况,许云卿一贯是个大孝子,他既是要奉行他的孝道,便难免是要委屈到何绵儿。
一条已然预示到结果的路,何绵儿又何必放着逍遥自在的长公主不去做,而去趟这一趟浑水?
许家军队也是他的一个软肋,忠孝好似两座大山,终究是压住了他。
许云卿,也不过只是一个俗世之人罢了。
世俗礼法,凡此种种,困得住了他。何绵儿却是不甘心白白被困,她看向了屋外,广阔的天地,蓝天白云。
自是需得她前去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