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月收回眼光,拿了桌上素怀安她们白天收拾出来的茶水杯,“我不能来?”他刚要递给素怀安,指尖碰到的茶盏凉透,便把水倒在地上,“这个不能喝了。”
他转身要去给素怀安热些茶,素怀安心里惊得不得了,生怕是自己做梦,连滚带爬从床上下来,直到握住唐月的衣角,感觉到从手中传来的真是触感,这才松了口气,“真的是你。”
摇光不知道从哪个角落跳出来,麻利地伸手接过唐月手上的茶壶,转头的时候还不忘数落素怀安,“公子,这种事情哪能让公子您做,您权且坐在这里等,旁的人您就当她死了便罢,夜里我们来,连口热茶水也不见有。”
素怀安这才发现唐月的袍边全湿透了,“唐月,你……”她说了这三个字,心中又喜又惊,竟是再说不出别的什么了。
摇光一出去,屋子里就只剩下素怀安和唐月两个人,唐月把素怀安扶起来,“先起来,地上冷。”
他扶着素怀安,两人坐在桌子边,“你这些天辛苦。”
素怀安听见唐月这样说,一时间觉得鼻头发酸,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份,只得忍住泛红的眼睛,“这也是应当的,夺人吃饭的家伙,别人要跟我拼命,原本也算是这个道理,只是现在他们表面上一通和气,倒显得我不知礼数,刻意为难。”
唐月只在一边不做声,恰这时候,摇光已经拿着一壶热茶水上来,她抬手擦了颊边的雨水,“公子,外面的雨好不容易刚才小了一会儿,现在又大起来了,要是照这态势,我们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办完事回去。”
素怀安听在心里,看着摇光为二人倒好水,忍不住请了手,“摇光,这里还有椅子,你坐啊。”
摇光翻翻眼睛,不搭理她。
素怀安落得有些没趣。
最后却是唐月为素怀安解围,“摇光,你先去看看这旧宅四周安不安全。”
摇光平素极听唐月的话,这会儿听见公子吩咐,虽然心中不快却也不违抗,只是边走边抱怨,“公子倒是不心疼我,巴巴只赶着来看她。”
这个她字一出,素怀安忍不住想到是自己,但是唐月是何等人物断然不会为了自己来到这沿河府纷乱之地。
“其实也不用让摇光特意去看,我来的时候跟芙喜已经看过了,像是这样的高宅大院,应该没什么问题。”
“是吗?”唐月已经起身,手扶在柱子上,那正是素怀安刚来的时候遭遇伏击留有羽箭洞的柱子。
她不想让唐月担心,也忙起身,站在唐月身边,“这个已经解决了,并不是多大的问题。”
她全然不提当日的凶险,只因为不想唐月刚来就操心这些有的没的,也不希望自己在唐月眼里是个不值得放心的存在。
唐月转身,“你倒跟从前一样不二,从来不肯说自己遇到了什么事情,但你以为不说我就不知道,是不是也小看了我,我可不是那些浑噩之徒,你的举动我都放在心里。”
素怀安从来没有听过唐月这样说,他说,自己的一举一动皆在他心里,这是什么意思?
但这种非常时刻,唐月又奔波了这么久,他的身体一向不好,这会儿她才想起俩,忍不住惊问“你是怎么来的?”
唐月眉目清淡,讲得详细却言简,“骑马,连着驿站换马,路上跑倒了三匹。”
素怀安连忙拉着唐月,“什么也别说,你的身体我知道,快躺下休息。”
“怎么休息?”
素怀安没反应过来,以为唐月是说自己衣裳湿了,急的连忙上前替他解扣子,“快,别再穿着湿衣服了,我还有些备用衣服,全是男装,应该可以穿。”
唐月一下把她的手拉住,“你觉得我是因为这个?你到底是女儿家,这样的环境你,应付得了?”
素怀安听唐月这样说,暗暗攥紧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