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拉拉的雨水声,想着下一步的对策,她虽出身好,但这些细中缘由到底是第一次经历,难免有些费脑。
芙喜在她身后忙着收拾床铺,“嚯!大人,这床褥子可潮死了,也不见个太阳,还好有我们从京里拿出来的。”
素怀安回头,“辛苦了,你忙完也过来喝盏茶。”
“好嘞,大人。”
芙喜动作麻利,不多一会儿就将床铺铺好,大剌剌坐在素怀安身边,“大人,都拾篼妥当了。”
芙喜美滋滋等着素怀安夸奖,素怀安递上一盏茶,“辛苦芙喜小哥了。”
“哈哈哈。”芙喜接了茶,心情愉悦,“要说这还是第一个不用赶路的夜呢,明儿可以睡个懒觉。”
素怀安笑笑,没有阻止,她知道这一路上,芙喜在前面赶车确实辛苦。
芙喜仰头把茶喝了,差点没呛住,素怀安替他拍拍背,“你慢点喝。”
“渴了……渴了……”芙喜拿着茶盏盖子指着茶说。
“不过,大人打算下一步怎么办?”
芙喜一问就问中素怀安心事。
素怀安沉吟一下,侧头瞧着芙喜,“你知道沿河府的密奏是谁上的吗?”
“啊?”芙喜正抱着茶盏慢慢吃,听见素怀安这么问,忙放了茶盏,“还有密奏?”转而他瞧着素怀安冲他笑,又直溜溜往下问,“谁啊?”
“何澜。”素怀安言简意赅。
这自然愁怀芙喜,他并不知道何澜是哪路来的,只得问了句,“哈?”
芙喜懵了,紧接着又往下接,“这……”
素怀安抬头看着天花板,一边活动着一连坐了许多天都有些发麻的腿,“说来也巧,我今日在锦宴楼里见过何澜,看样子他像是和江宗年一伙的,可他又上了奏报,你说奇不奇怪?我觉得他应该是个突破口。”
“大人。”芙喜按住素怀安,朝四周看了一眼,“小心隔墙有耳。”
素怀安看着他,突然笑了,轻轻摇头,“暂时不会。”
二人商量了一下,这才各自回房睡去。
第二天天亮了些,就着雨势,也有些阴的时候,芙喜才醒来,他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去找自家大人。
哪里想到,等他跑过去的时候,素怀安的房门竟然已经开了。
按照昨天发生的事情,他心里一急,莫不是大人出了什么事情,吓得他赶紧推门进去,进去一看,他差点跌坐在地上,床上果然没有大人的影子。
芙喜吓得屁滚尿流,赶紧拿了昨天被砍断伞柄的破伞撑着,匆忙出了门。
他找了一圈,才在放粮的队伍里找到被挤得东倒西歪的素怀安。
芙喜赶忙上前,急的他够呛,给素怀安打了伞,从她手里夺过升斗,“大人!”他一副又气又恼又责怪的样子,“您这大早上的不睡觉,这是干嘛呢?!”
素怀安瞧着他,有些抱歉地笑笑,“大早上家里没米,我看你睡得正熟,就想着自己过来看看。”
“大人!你知不知道我寻了你半座城!”
芙喜气坏了,差点就要就势坐在地上。
素怀安扶他一把,“别气了。”
芙喜眼瞧着他,鼓着两个腮帮子,显然被气的不轻。
队伍排得很是拥挤,芙喜把伞给素怀安,“大人,你去外面等我,我看看这里面队伍能不能排上,您就别在这里面窝着了。”
“不妨事,我给你打伞。”
主仆二人在雨里排队,周围都是些百姓,素怀安想要同人攀谈。
无奈搭讪了几个人,都是上下这么一打量他,便闭紧了嘴巴。
本来人群虽然拥挤,倒也安静,陡然间在队伍最前面传来打骂叫喊声。
“这是哪里来的老叫花子,没钱还想来这里买粮,做你的大头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