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欢雨。”
余九龄站在李叱身边,像是自言自语的说着话。
“可是当雨对我们有利的时候,我不喜欢也没关系,再多下上几日才好呢。”
或许是想到了一些别的什么,余九龄又多说了两句。
“我也不是圣人,大雨连绵会闹灾的事我暂时理会不到,我只是知道,再下几天,蜀州军的工事就没用了。”
余九龄停顿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
“不关我事的时候,我才能做个圣人。”
李叱看了余九龄一眼,点了点头:“九成九是这样。”
李叱问:“那剩下的那一些人呢?他们是什么样的?”
李叱道:“剩下的那一点儿人,要么是不管关不关我事,我都不是圣人,要么是不管关不关我事,我都可以做圣人。”
余九龄觉得这句话可真绕,但是却不难懂。
他问李叱:“那是前者多一些,还是后者多一些?”
李叱没回答。
余九龄知道李叱为什么不回答,如果是后者多一些的话,也就可以回答了。
“九妹,如果这雨再下两天,你就带人到眉山下喊话,就说如果他们愿意投降的话,宁军的大营可以为他们打开,给他们一顿热乎饭吃。”
余九龄听到这句话后忍不住楞了一下,以他的思维,都想到了这可以被敌人利用。
如果敌人假装投降,趁机突袭,或许会出大乱子。
“不妨事。”
李叱看出来了余九龄的担忧,所以淡淡的笑了笑:“他们是不会投降的。”
余九龄问:“既然当家的你明知道他们是不会投降的,为什么还要让我去喊话呢?”
李叱沉默片刻后,回答:“因为我得是个仁君。”
余九龄楞了一下,点头:“明白了。”
这雨,不只是又下了两天,又下了足足四天后,前前后后加起来,一共下了十一天才停。
前边的七八天雨一直都不小,后边的几天虽然小了些,可这当然也算不上是改善。
不出意外的,眉山上蜀州军的防御工事果然出了问题。
山的一圈,都有地方出现了滑坡,壕沟里存不下的水往外溢,冲开了土墙,又造成了更大面积的坍塌。
在这样的情况下,蜀州军的士气,低迷到了一种可能只需要一个诱因,就会出现哗变的地步。
就在这时候,余九龄带着人出现了。
他和手下人在山坡下边大声的呼喊着,告诉山上的蜀州军士兵,宁王愿意接纳他们。
可是李叱的判断没有错,不会有人真的下山来,哪怕这听起来是有机可乘的事,裴经纶也绝对不会趁这个机。
因为裴经纶很清楚,这个可趁之机太明显了,他能想到,难道宁王李叱是白痴吗?
到了第二天,余九龄不厌其烦的来了,不厌其烦的喊着,虽然来来回回就是那几句话,可是对于蜀州军来说,就像是有人在心上一下一下的挠着,挠的人心痒痒。
一顿热乎饭。
是啊.......已经超过十一个月的围困了,热乎饭这三个字,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有着巨大的诱惑力。
高坡处,李叱站在那看着,脸色平静,似乎对没有蜀州军的人下山来,并不感到意外,也没有什么失望。
夏侯琢笑了笑后说道:“明日派人把煮好的饭菜,冒着热气的,运到山下去。”
李叱嘴角微微一扬。
夏侯琢立刻说道:“我不是你肚子里的虫子,也不是猜到了你在想什么,你也不用夸我,你闭着嘴就好。”
李叱点了点头,果真就闭着嘴不说话。
夏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