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烈阳表现得很释然,“陛下对烈焰城的态度天下皆知,那一战我损了炎风十八骑,纵有斩获,也是个戴罪之身。若他下诏拿我回朝问罪,情况会变得更糟——所以我才装死,让双方都有彼此试探的机会。”
嘴里说着试探,烈阳的眼里却完全不是这个意思。
从得知玄星禁卫要斩杀自己那一刻起,什么“忠君爱国”的思想,早已被烈阳扔出了脑外——有机会就杀,还试探个屁?
陆雨看得清晰,犹豫了一番,问道“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类似的问题似乎已经说过,但全然不是一个意思。
烈阳听懂其中区别,鼻息轻哼“能怎么打算?我烈家世代忠良,在炎关保家卫国,凭什么要遭人攻讦?谁算计我,我便算计谁。”
“谁要害我,我就杀谁!”
——
烈阳心里清楚,不应该当着陆雨的面说出这些话。因为两国议和才刚刚开始,一切都有变数。
眼前的俏丽女生,或许正在用反间计,试图策反二十万烈焰大军呢?彼时烽烟再起,天下生灵涂炭,那可不是烈阳想要看到的局面。
但,无论陆雨是否策反,烈家和朝廷之间的矛盾,都处于极难调和的状态。各自逮着一丝机会,便会雷霆出击!
“说说莫轻尘吧。”烈阳不愿想象彼时的情景,索性转移了话题,“你们联手算计我,结果你还让他摆了一道?”
“唔……”陆雨眼里有几分不服,琼鼻哼哼,“我早就看出来了!不然也不会假扮银翼战骑,和挽诚将军先进入劫谷——擎苍元帅也有察觉,在劫谷北端陈以重兵,谁能想到宁国的杀手竟然冒险从山谷侧壁偷入……”
劫谷两侧的山势极为陡峭,正所谓上山容易下山难,烈阳能从侧壁爬出来,多亏“大猫”风灵兽的帮助。
山谷内灵兽横行,真不知那几人怎么下去的。
陆雨哼了一句,便掠过了此事,接着道“莫轻尘,宁国宰相杜远山的幕僚,如今天下之局,多半由他布置。”
“嘶……”烈阳轻吸一口冷气,感到大为不解,“莫轻尘,他凭什么?”
布局,要有实力!
引人入局,要有诱饵!
星尘大陆的世界,宁国的实力相对弱小,且没有多少巅峰强者,他们的目的何在?就不怕空做嫁衣,把自己设计进去?
陆雨摇摇头,对莫轻尘,她同样知之甚少“一年之前,宁国遣来使臣,提出了重点伏击的建议。我在军中学习已久,父皇便令我主导此事。”
于是就有了月余之前,在狂沙覆盖之地的“必杀局”。
“我当时只知炎关阻我苍狼铁骑前进,未曾考虑太多。”陆雨想起昔日之谋,难免觉得生涩,“现在想来,宁国将朝中半数地玄战将派来支援,其中蹊跷颇多。”
烈阳顺着玄江的方向眺望,笑道“要么是别有所图,要么是宁国隐藏了真正实力——他们的地玄域战将,比情报上多很多。”
两人说着,不约而同的收回目光,彼此对视一眼,均明白了对方心里的想法。不消说,按假设性原则,定然要将两种情况都考虑进去。
“管他呢。”烈阳看了陆雨几眼,焦躁的心情不知为何好了很多,释然的笑笑,“反正现在炎关不打仗了,我也‘死’了,有的是时间!辰帝陛下若逼迫得紧,我便漂洋过海,去古浪城瞧瞧,看看莫轻尘是三头六臂的怪物?还是和咱们一样,都是俩肩膀扛一个脑袋的人。”
陆雨听他说得有趣,唇角微扬“星尘海上的人都说,莫轻尘是天下第一谋士,第一儒将,偏你把人编排成怪物。在别人眼里,你炎关烈阳才是最可怕的怪物呢!”
“咳咳,才没有……”烈阳难得腼腆起来,挠挠脑壳上的短发道,“你看我像怪物?”
陆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