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措实在是太固执了,而且胆子太大,连上人过身这种事他都敢隐瞒,看来这些年,我的避让让他变得自以为是。”
这个中年的男人就是和硕特汗王朋楚克大汗,而在他说话的时候,大学者为他斟茶一杯,朋楚克很是荣幸,这位固始汗的直系后裔对黄教有着虔诚的态度,而且并不眷恋权势。
“这其实不怪他,是上人的传承,上人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事就是没有前往帝国,认真了解这个新生帝国的实力。他以为那就是几千年中一个普通的中原王朝,但实际上,他完全错了。”大学者说道。
朋楚克没有点头也没有反驳,对于他来说,上人就是天上的神佛,不允许对其有任何的置疑,也就只有大学者这样同等的人,才敢在他面前说几句不是。朋楚克问道:“桑结嘉措是上人遗留在世间的珍珠,他被上人视为眼睛呀,现在却不听从您的规劝,真不知道他会走向什么邪路,尊敬的大学者,请问还有什么能规劝他回归正途吗?”
见大学者微微摇头,朋楚克问道:“我准备来年从青海迁移到当雄,并且移牧青海左右两翼部分部众过去,您以为这样会让他有所收敛吗?”
当雄位于拉萨的北面,又和硕特人的达木八旗,这本身就是和硕特汗王直辖的部众,只不过朋楚克大汗继位之后,对黄教和上人过于虔诚,而帝国又在青海建立了西宁绥靖区,不少和硕特族和藏人前往投奔,所以朋楚克就移驻青海,现在提出返回,显然是想给桑结嘉措一个震慑。
大学者摇摇头:“我认为,桑结嘉措已经无路可退,他也不想后退。”
在大学者看来,藏地的贵族、寺庙乃至和硕特的汗王都是可以被帝国接受的,唯独不包括桑结嘉措这个第巴,除非帝国愿意封他为藏人的领主,可这是完全不可能的。
“但是我不能让上人遗留的珍珠沉沦...........。”朋楚克为难说道。
大学者叹息一声,说道:“你即便把兵马开进拉萨城,也不会让他动摇分毫的,大汗,如果你执意要给他一个幡然悔悟的机会,只需要做一件小事就可以。”
“什么?”
“找个机会告诉他,您在扎什伦布寺,而且准备一个冬季都在这里听我讲经。”大学者说道。而朋楚克闻言,细细思索,明白了过来。
第巴这个职位,理论上来说只是上人的总管,管理着隶属上人的寺庙产业,当然,当年两大上师邀请固始汗入藏,建立和硕特汗国之后,固始汗把大量的人口和土地分给了上人和大学者,比如前一世的大学者就分到了日喀则地区的十个溪卡,而上人在过去几十年也从和硕特汗国那里攫取了大量的土地和百姓,第巴管理的人口和土地已经超越了汗国的汗王朋楚克。
按照法令,第巴是要由大汗任命的,至少得到大汗的认可,朋楚克其实并不喜欢桑结嘉措,所以在上人第一次委任桑结嘉措为第巴的时候,朋楚克没有表态,上人因此只能任命了其他人,最后桑结嘉措成为第巴,也是上人从中调和,得到了朋楚克的默认。
但是现在,上人过身了,饶是桑结嘉措已经选了灵童,也还是个小娃娃,藏地宗教大权在大学者手上,而朋楚克则是大汗,两个人只要认定了,就可以更换一位第巴,夺走桑结嘉措的权力,完成一场不流血的变革,这也是大学者让朋楚克告诉桑结嘉措行踪的缘故。
朋楚克离开之后,大学者依旧没有起身,而是轻轻拍了拍手掌,在侧殿之中又走出一个年轻人,正是澹台云风,澹台云风没有按照大学者的指示坐在对面,而是选择站在一旁,他轻声说道:“大学者,皇上的意思是让您劝说朋楚克大汗前往关中朝觐,并且在合适的时候委任他的儿子厄齐尔为第巴。而您却没有这样做,反而把这个办法告知了桑结嘉措,这很不友好。”
“你不了解朋楚克,他是一个虔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