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嘉上师面对李君威戏谑的语言,只能报以苦笑,自从准噶尔汗国覆灭之后,藏地的黄教势力就再难与中原帝国抗衡了,现如今的藏地黄教依附于帝国的藩属国,和硕特汗国,原本黄教就与汗国世俗贵酋争斗不休,自从帝国介入之后就更是如此。
实际上,章嘉上师知道,藏地终究是无法脱离中原王朝的统治秩序的,区别只是双方的关系到什么地步,现在的黄教与帝国统治阶层是相辅相成的,但那是在内疆,而不是藏地,藏地的黄教势力依旧尽可能的拒绝帝国对其内部施加影响力,但章嘉上师也知道,在藏地之外如此多的游牧民族成为帝国的臣民之后,藏地已经保不住原有的地位了。
自明朝开始,藏地的世俗王权就被来自藏地之外的蒙古势力所掌握,而现在这些势力已经全部归属了帝国,藏地僧侣那种‘藏地是汉人的绝地’的自我洗脑也是不攻自破了,章嘉上师对此除了无奈,再无其他心思。
作为帝国统治秩序的既得利益者,他甚至很担心帝国对藏地的政策改变会影响其他区域内的宗教政策,相对于当年在青海、后藏苦熬,他已经喜欢上了现在的生活,也习惯了现在的生活。
当然,这其实只是李君威的一句戏谑言论,帝国与他本人都没有改变西藏格局的计划,对于那种早已胜券在握,一直又无伤大雅的地方,帝国的政策一向是应时而动,不主动寻求改变,而是等待对方内部发生变化再行介入。
但李君威与章嘉上师都想不到的是,很多时候意外总是不期而至,巨大的意外让你想要忽略都不可能。
在与章嘉上师商定好归化旗的方略之后,李君威迅速与各国签订了《黑海条约》,他认为这标志着工作的完成,下一步就是返回河中之地,去一趟次大陆,见证一下兄长成为印度皇帝,然后按照当年的君子协议把河中之地彻底归于帝国的统治之下,就可以回家了,他已经离开申京三年,实在是太想家了。
当然,想家是一个无可指摘的理由,还有一个关键在于,李君威想要逃离黑海周边,这里已经征服完毕,下一步是统治、建设、占有,这些需要复杂且无休止的文书工作,他很讨厌让屁股长在办公室的椅子上,处理那些糟心的事,这一点他与他的父亲完全相同,二人还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喜欢放权。
屁股长牙坐不住是帝国皇室的传统性格,当然,皇帝李君华除外。
但是李君威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在他秋季专门转移行营去河中之地养蜂过冬的时候,帝国的一千人规模的使团赶到了克里米亚半岛,这一千人是军官团是文官团是从申京的禁卫、京城的理藩院精挑细选抽调出来的,目的就是管理帝国新开辟的疆土。
但这些人还带来了帝国皇帝的新命令,那就是由裕王牵头,在理藩院治下的土地确立新的统治秩序。
黑海条约签订之后,帝国占据了东起太平洋西至黑海、乌拉尔山河的广袤区域,在长城以北,这些区域的绝大部分都是理藩院管辖的藩地疆土,在帝国建立的时候,理藩院绥靖区扎萨克三级管理体制,后来增加了隶属一级绥靖区的二级绥靖区,再后来,随着帝国开辟天山北路,远离京城,就形成了镇守将军与驻疆大臣相结合的体制,在遥远天山北路及其周边形成了西疆地区,设立了定边将军府与驻西疆大臣公署的文武兼备体制。
再后来,扩张至哈萨克之后,帝国中枢觉得,西疆区域包含了哈萨克草原、西伯利亚、天山北路、漠北西部四块区域,就把西伯利亚与漠北西部成立或者并入了附近的绥靖区,缩小了西疆区域,但随着西伯利亚的全面占有和黑海沿岸土地的开拓,西疆的区域又一次太大了。
而且一些重大的军政行动,理藩院处理起来也比较困难,例如理藩院为开辟新土的移民计划,为了保证实施,需要理藩院总裁亲自去漠北区域督促,并且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