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说着什么,外面的诵经之声停止了,不久之后,侍卫来传信,说噶尔丹想要面见二人,索尼自当允其进来。
噶尔丹进得帐篷,表现的不卑不亢,与索尼、费扬古二人聊了起来,当聊到清廷皇帝已经到了克鲁伦河,今冬要在呼伦贝尔渡过,邀请噶尔丹去呼伦贝尔的时,噶尔丹才是道出了来意,噶尔丹说道“前些时日在库伦,合作事宜,贫僧已经与太皇太后交涉过了,无论是师父还是部落所托付之事,贫僧俱已经讲明,使者责任已尽,再去见驾也是无用。因此,贫僧不想去呼伦贝尔城越冬,而是想游历地方,不知道两位大人是否允准。”
“游历地方?”费扬古与索尼相互看了一眼,费扬古哈哈大笑两声“上师可千万不要开玩笑,您作为尊使,本是我大清的客人,如何能不在中枢招待呢,再者这呼伦贝尔之地马上要到冬季了,冬季苦寒,比之藏地更甚,一盆开水泼出去,片刻就是化冻,这种时节,哪里是能游历的,万一出了岔子,我等可担待不起。”
而噶尔丹却是坚持,先是说可以把使者的位置交卸给使团中的副使,又说不会带大队游历,只带二三仆人,只为访贫问苦,弘扬佛法,还说自己经常如此,经验丰富,如此云云,似铁了心要游历的。
索尼在一旁听着,越发感觉此事有些不对劲,他笑了笑“上师,不是我二人不放行,实在是担不起责任,这样吧,圣驾再有几日就到了,您与本官去呼伦贝尔城,当面问过太皇太后,若太皇太后允准,我二人自然不会阻拦。”
“好吧,好吧。”噶尔丹却也知道不好强求,只得应是。
带噶尔丹出去,费扬古一甩袖子,骂道“这个秃驴,好端端的游历什么,真是给我惹麻烦。”
索尼知道,这呼伦贝尔一带都是费扬古的辖区,噶尔丹有个好歹,第一责任人就是他费扬古,所以他是不会同意的,而索尼却猜出了个大概,他把壶里的奶茶倒掉,只放了茶叶在里面,冲泡之后,给费扬古倒了一杯,才是说道“费扬古,安心,安心。”
“大人,他肯定是存了什么其他心思,若不然就是身后的势力给了他别的任务,不然平白无故的,谁会在这个时节往雪地里钻?”费扬古怒道。
索尼道“我倒是猜出一二。”
“您说。”费扬古连忙坐下,讨教道。
索尼说道“他噶尔丹自今年初就是到了这漠北,漠北、藏地和西域都有蒙古人,有什么不同呢,他何须还要游历,我看,他说的游历地方,可不是游历这喀尔喀地方。”
费扬古眼睛瞪大“你是说,他要去岭东,或者南下漠南!”
索尼点点头,费扬古大怒,拍案而起“这个秃驴,我朝太皇太后如此厚待他,他竟然存了投顺东番的心思,妈的,我非得让他好看不可。”
索尼道“噶尔丹生在天山之北,却在藏地求学许久,都是偏僻之地,从未踏足中原,当年我大清入关,他才诞生,可以说,他的前十年人生是听得我大清先辈横扫天下的故事开蒙的,而后十年又是听得东番跳梁祸乱天下长大的,这样的人,对大清好奇,对东番更是好奇,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他自然想要看看。再者,他肩负重任,不论是我大清还是东番李贼,都想要拉拢黄教,断绝与对方的关系,逼其二选一。别说这等大事,就算买匹马,不是也得相看三两家,对比之后才是掏钱么,今年夏秋他看过了大清,自然也想去看看东番了。”
“那就更不能允他去了。”费扬古说道。
费扬古也很年轻,更是早早在军中效力,年幼的时候,他见惯了八旗将帅出征南下,凯旋而归,但随着东番之名越来越盛,八旗凯旋之事越来越少,而每一次与东番大战之后,京城八旗都是家家带孝人人痛哭的结局,就算他再不承认,也无法否认东番的强盛,更不要说这个强盛崛起的国家已经统治了长城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