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睡觉,就怕被拉出去毙咯,现在我已经不怕了,我好好学习,好好改造,不仅不用死,我还能或者出去呢,你说,是不是高枕无忧。”
多尼嘟囔了一句邪魔歪道,下了床铺,而马吉翔则是蹲下,小心翼翼的把拿进来的一双鞋摆正,鞋头朝向外面,富绶见他认真,极为不解,又看了看其余人的鞋,发现大多部分人的鞋都是鞋跟朝外,这也难怪,刷洗干净的鞋要按照规定放在床尾,拿着过来,很容易顺手放在床尾,鞋跟朝外,富绶觉得有趣,问“马吉翔,你这鞋怎么和别人摆的不一样?”
多尼已经躺在了自己床上,满嘴的阴阳怪气“能一样吗,你不是不知道,人家马吉翔现在是改造积极分子咯,当然要特立而高标,和咱们能一样么?”
马吉翔倒是不在乎多尼的讥讽,摇晃了一下脑袋,颇为得意“怎么着,我就是积极分子怎么了,积极分子可以按月领份茶,还可以对外通书信,家人也能来探视。”
“切,谁稀罕那破东西。”多尼扭头朝了墙根,满不在乎的样子,他确实不稀罕那些茶叶沫子,但能说不稀罕自己的家人么,可他不知道自己一家是生是死。
富绶倒是不甘心,依旧不依不饶,问“马吉翔,你别走啊,你还没说呢,你这鞋摆成这个样子?”
马吉翔见他讨教,说道“看见没有,我的鞋是朝外的,朝着窗户,这是什么意思,这是向往光明,走向希望。你们的鞋截然相反,朝向的是火炕,是朝向黑暗,走向水深火热,一双鞋摆的方向不同,却是彰显了我努力改造,争取特赦的决心。”
多尼的声音传来“啧啧,你就吹吧,可劲儿吹,看东番人缺不缺个吹牛,把你特赦出去,封你个吹牛王。”
马吉翔听了这话,心中火起,但是转而又笑了“我不跟你计较,谁让我是积极分子,你是落后分子呢,我得包容你,我得忍让你。”
嘴上这么说,马吉翔确实走到了书桌旁,拿起一张无用的报纸,用毛笔在上面大大的写了一个正字,然后小心的放在了自己刚摆好的鞋上,富绶抄着手,看着他忙活,脸上满是懵圈,问“马吉翔,你这又是什么意思?”
马吉翔道“这叫鞋不压正!”
说完,马吉翔就出去了,富绶自语道“我哩个乖乖,这汉人是有意思哈,屁大点事,说出那么多道道来,有意思,有意思哈。”
过了好一会,多尼忽然扭过身子,大骂道“马吉翔这狗日的,骂谁是鞋呢,你才是鞋呢,一双破鞋!”
富绶正要去劝说,就听到外面有人喊“抓住它,抓住它,看老子不一刀劈死它!”
“哎呦,有人打架,有热闹看了。”生闷气的多尼趿拉上棉鞋就要往外跑,但富绶却说道“好像是吴应雄的声音。”
“妈的,出事了,准是尼堪又欺负咱们了,抄家伙,干他们!”多尼抄起笤帚,就往外跑,富绶左看看又看看,也没找到什么家伙事儿,抓起一块大煤块塞进了连手套里,准备一会当流星锤使,但二人冲出宿舍,看到的是几十个人围着在院子里,人人喊好助威,满洲、汉人、蒙古人都聚在一起,这可不像打架的样子,要知道,一打架,准是分帮派围在一起,而且人堆里不仅有吴应雄发狠的声音,还有猪叫声。
多尼提着笤帚挤进人群,发现吴应雄确实提着一把菜刀,但腰里还拴着围裙,哪里是在打架杀人,而是在追杀一只猪!多尼拄着笤帚,原本准备看看惹恼,却不曾想那猪跑到了他跟前,撞了一下又跑开了,吴应雄累的气喘吁吁,看到多尼看乐子,骂道“多尼,你个懒猪,还不快些来帮忙,不帮忙,不给你红烧肉吃!”
“吴应雄,你这个笨蛋,那天还不是吹嘘自己是百战百胜的常胜将军吗,怎么,现在连猪都杀了不了,孬种,看老子的!”说罢,抄起笤帚加入战团,但多尼两条腿哪里跑得过四条腿的猪,他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