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除夕,也只有素菜饺子。”
李明勋笑了“还有吗?”
“这还不够吗?”李君华愣住了,继而又说“儿臣在那昌平如厕,竟连厕纸都没有,实在是窘迫,真是斯文扫地。”
说着,李君华的脸通红起来,李明勋揉了揉这颗自寻烦恼的脑袋,说道“你这哪里是帮你舅舅说话,简直就是给昌平战犯管理所的人请功嘛,方才你所说的,不是都挺好的。”
“好,哪里好?”李君华的小脸皱起来了。
李明勋道“战犯一日可享三餐,君华可知,帝国百姓数千万,多数是一日两餐的?三餐之中,两餐有荤腥,你可知很多人一个月未必能吃得上一顿肉,再者,年夜饭还有水饺吃,这已经是难得的好菜了,你呀,就是饱汉子不知饿汉饥!君华今日所言,与那晋惠帝有何不同呢?”
朱妤姝听到这里,已经是紧张起来,晋惠帝便是那位说‘何不食肉糜’的昏君,李明勋如此说太子,让她立刻觉察不妙来,方才还想着,趁着刚回来,提一些意见,为昌平的朱由榔谋些好待遇,但如今事关自己儿子在皇帝心中的评价,关乎太子之位是否稳固,朱妤姝立刻把原有的计划抛之脑后了,她连忙揽过李君华,笑道“陛下何必计较君华的话,他才多大,又知道什么呢?”
李明勋摊开手,捏了捏李君华鼓起的腮帮“我哪里是计较,只是有感而发罢了,其实不光是他,皇后又何尝不是呢,你出身皇家,长于深宫,哪里知晓百姓的疾苦,以为吃的肉少些,穿的糙一些就是吃苦,若是那也是吃苦,百姓心中就没有苦了,若那也算吃苦,那天下也不会有这些变故了。”
朱妤姝不敢再说一个不字,只得低头称是,但李明勋到底是真没有生气,他听了李君华的话,只觉得自己这个儿子被锁深宫,阅历终究是浅薄了,才会认为朱由榔过的凄苦,李明勋摸了摸全身,颇为尴尬,侍从官上前,问“陛下,您找什么?”
李明勋问“你身上有钱吗?”
侍从官从口袋里拿出了大大小小十几枚钱币,既有一两的银元,也有铜元,李明勋拿起那银元,问“君华,你知道这一元钱能买多少东西吗?”
李君华自幼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过日子,也只是知道那是钱,哪里知道它的价值,只能摇摇头,李明勋问道“那你平日见过它吗?”
李君华仍然是摇头,他垫脚看了看侍从官手里的钱币,伸手拿了其中最小的一枚,正是一文钱,他说道“儿臣见裴元器荷包里有这种钱,他说放了学可以在街上买糖葫芦吃,一个能买两串糖葫芦。”
“裴元器是谁?”李明勋不解。
皇后也是摇头,还是平日负责李君华上学的女官说道“是太子殿下的同班同学,靖北侯家的幼子,比太子还小一岁,平日里在学堂很是淘气,尤其是在吃饭上,学堂里的学生都是要在学堂里吃午餐的,偏生裴元器喜欢翻墙出去买吃的,上次还把买来的年糕给太子吃。”
见皇后瞪了一眼,女官也是不敢说了,李明勋笑了反而问道“这几日你去昌平,课业可有落下的?”
“没有,作业都是找机会做了,就是弓术和马术好些日子没有练了。”李君华老实说道。
李明勋道“那倒没事,今天父皇给你布置作业,给你一元钱外加四个大子儿和三十文铜钱,让陈端跟着你,你去找你的同学裴元器,让他带着你在街上转一转,想吃什么想玩什么就自己去买,但是也不能光玩,父皇交给你一个任务,晤就叫京城百姓生活调查和物价统计,对,就叫这个,待会父皇让侍从室为你弄个表格,把京城百姓平日所需的柴米油盐酱醋茶的价格全都统计出来,你能不能完成任务?”
“陛下,这臣一个人如何担待的起太子的安全。”侍从官陈端面带为难。
“哪里会有什么危险,让他穿百姓服饰,也没有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