绳燃烧的臭气,齐尔格身后的士兵纷纷弯腰拔刀,但忽然听到咚的一声,坐船戛然停止,巨大的惯性让齐尔格等一群人直接甩下了船只,原来是张世华命人在水道中埋设了木桩,木桩在水下两尺,挡住了船只前进。
齐尔格被摔在了水里,他的坐船打横挡住了大半水道,后面的船只躲闪不及,纷纷撞上,河岔口成了一团马蜂窝,满洲是渔猎民族,多识得水性,但此时重甲在身,又岂是微末的水性能救的,齐尔格一手扒住船帮,才是没有沉默下去。
正要爬上船上的齐尔格忽然听到了嗖嗖的破风声,刚伸出水面的脑袋就感觉有什么东西废了过去,随机听到哀嚎和呻吟,他扭头一看,几个幸未落水的士兵已经躺在了甲板上,一个跪在地上,脑袋却是被打爆了,脖颈里喷泉一样喷射着血肉,而一个身着两层甲的白甲兵竟然全身像是筛子一般,躯干和四肢上全是婴儿拳头大小的洞。
芦苇荡里,张世华麾下的士兵已经打完了虎蹲炮,捡起身边的鸟铳、三眼铳和弓箭射击那团船窝窝里的士兵,三门佛郎机还在不断射击着,一直打完了子铳才肯作罢,倒是罗山有带来的一门四磅炮和四门回旋炮不断射击着,向河岔口的清军泼洒着火药。
“参将大人,鞑子这是要跑,咱们速速追击吧。”罗山有看着清军后队正转向逃跑,连忙说道,在另外一条水道里,二人布设了十几艘舢板,舢板上还有回旋炮、火绳枪手,用于追杀再好不过。
张世华道“老罗兄弟放心便是,鞑子跑不脱!”
正说着,西北浓烟四起,继而火焰烧成一片,连绵不绝的火焰从西北方向滚滚烧来,初春的天气,到处都是冬日里遗留下来的干松芦苇,烧起来火势根本不容控制,而本地河流密布,但小河大多不宽,河水中央也有芦苇,躲在河中根本不足以保命,不消一刻钟的功夫,方才逃走的三十多艘船竟然再次跑了回来,而且比先前来的时候还快了三分。
此番这些船只跑回来,直接撞击到前面被截停的船只上,上百人手持刀斧跳起了过去,到了冒着铅子弹雨,脱掉衣甲跳入水中,斩断挡住船只的暗桩,但却是发现,那桩子竟然埋设了数百根,有些以铁链相连,一时难以清除。
后有大火,前无退路,清军涉水钻进芦苇荡,涉水期间就是遭遇火绳枪和三眼铳攒射,血洒河岔口,眼瞧着死路一条,屁股后的大火又席卷而来,清军开始跪在船上,向隐藏在芦苇荡中的军队投降,张世华并未受降,而是让所有人脱光衣服往下游而去,一时间,被打的七零八碎的破船上多了七八百赤条条的男人,一个个跳入河中,下面拖着黑黢黢的,上面拖着短小的猪尾巴,奋力下游而去,不会水的,拽了一块木板下水,勉强保命。
张世华命人乘坐竹筏在下游捞人,把七八百光腚男子捞上了何家泾村的高台,用绳子栓了,像是牲口一般驱赶到了一块,惹的村中的大姑娘小媳妇都不敢不出来,只是在门缝窗沿上悄悄偷瞄几眼。
齐尔格也在其中,他佯装成普通八旗兵,却是被江西绿营认出来,先是被暴揍一顿,继而打断了腿和手,以防其逃跑,俘虏中的军官被单独押送上船,送往了拓林镇以备请赏,而士兵则给了两条路,要么跟着一起造满清的反,要么就地被格杀,几个‘四九城爷们儿’第一时间要求投降,让张世华和罗山有大为吃惊,在他们印象里,满洲兵剽悍耐战,何曾这般尿过,但满洲兵投降,无人敢信,直接被剔除在外,七百五十多人中,有五百三十人投降,张世华交给他们一些刀斧,让其把拒绝投降的士兵斩杀,脑袋直接悬挂在了何家泾的村口。
这个时候,村中耆老出面,要求张世华带其一起前往拓林镇,原因无他,满洲兵在村口被杀,村落被屠是板上钉钉的事情,留在这里肯定是死,而罗山有也出面劝说,他带来的人中不少在海外已经定局,地道的松江口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