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原田兵卫起身,叹息一声“时移世易,我以为这些年我没有一丝懈怠,可与主上更近一步,但没曾想,上国日新月异,我等终究是被后来人淹没了。”
乌穆知道河原田兵卫感慨自己这些人没有受到重用,究其原因是他在郁陵岛一直经营朝鲜和日本之间的走私贸易,还兼任郁陵岛行政长官,贸易、治政和军事样样抓在手中,宛若一个日本的实权领主,可却也被栓在了那狭小的地方。
“这是执政官阁下对你的奖励,兵卫郎,你的未来还是在日本。”乌穆意味深长的说道,然后递给乌穆一张羊皮纸。
那是一张特许状,特许河原田兵卫前往南洋招募切支丹武士,这对于河原田兵卫家臣武士团的扩张无疑是利好的消息。
“乌穆阁下,这合适吗?”李德灿搞清楚了那特许状的内容有些担忧的说道。
李德灿这些年在合众国体制内一直表现的规规矩矩,无论为人处世还是生活习惯,他都努力向着主流社会和上流阶层靠拢,不明底细的人根本不知道他是一个朝鲜人,而李德灿也很清楚合众国的政治规矩,在合众内部各种老乡会和地方商团已经初见端倪,譬如在永宁行政区,登莱商团和苏松商团就一直对立,在行政体制内,团团伙伙同样存在,但是有一点李德灿很清楚,万万不可以搞以民族和宗教为纽带的团伙,不然那会招惹来安全局等情报机构。
河原田兵卫一直没有受到重用,和他周边围绕着日本武士团有着巨大的关系,但李德灿万万没有想到,李明勋会支持这个组织的继续扩大。
乌穆笑道“德灿,在你攻略济州岛的时候,南方的国姓也成功出击进占了琉球群岛,并且派遣战船袭扰了九州沿海一带,在半个月前,国姓水师大胜岛津藩水师,倭国大为惊动,这才让虾夷地的谈判正式告终,我们获得了在虾夷地三十年的拓殖权,但我们与日本之间的关系出现裂痕是事实。”
“您的意思是,我们会因为虾夷地的问题和日本发生战争,而对河原田的支持则是提前准备?”李德灿问道。
乌穆笑了“没有虾夷地争端又如何,你以为合众国的商人会永远满足只有长崎一个开放口岸和各类强制性的贸易规则吗?日本不向我们而来,我们就向日本而去,这是必然的结局。”
登州水城,望海楼。
宴会已经快要接近尾声了,但房间里的声音越发喧嚣,各类乐器合奏不断,醉客的手伸向中间的舞女,惹的各种娇笑和尖叫不停,周长云坐在那里,喝着掺杂了柠檬汁的和蜂蜜的清酒,一边看着房间里的商人们在寻欢作乐。
“唱吧跳吧,进行人生最后的欢畅吧。”周长云脸上挂着笑意,不由的敞开了衣扣。
“周兄不愧是我山东豪爽的汉子,这酒量真是不错,不错呀,来,小弟敬你一杯!”一张堆满媚笑的胖脸凑了上来,微笑说着,就要去拿周长云面前的锡制酒壶,周长云连忙一把夺来。
那酒壶是阴阳壶,把手上那镶嵌的缅甸宝石是开关,按下就是流出烈酒,不按就是低度的清酒,周长云今日有要事在身,自然不会贪杯,才耍了这等手段,此时他夺来酒壶,忙解释道“诸位今日能到场是周某人的福分,如何让马兄来斟酒,我来为马兄满上!”
“难得周兄还记得小弟,小弟马子怡见过周兄了。”马子怡双手捧杯,恭敬的接了酒,而一旁也有几个商人凑了上来。
几个人一饮而尽,马子怡说道“周兄,不瞒您说,小弟是做木材买卖的,在南洋楠木大料上,想请周兄多多相助。”
周长云买卖做的并不大,主要做的是香料和棉花的买卖,但他有一个大家都知道的‘秘密身份’,那就是合众国海洋岛要塞守备司令武行的妹婿。
登莱大撤退后,合众国在北洋战区仅仅留了一个海洋岛要塞,前期主要做情报侦查工作,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