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历山大不记得第一声枪响之后紧接着发生了什么,他只记得当抵在肩膀上的枪托传来震动的同时,似乎四面八方同时响起了巨大的雷鸣声。
随着那一片巨响发出的同时,瞬间硝烟弥漫。
冲在最前面的几个骑兵应声摔下马背,他们穿着铠甲的身体砸在地上还向上一弹,而后面的人则已经顾不上一切的从他们还在痛苦喊叫的身上直接碾压了过去!
刺鼻的火药味道呛得亚历山大不由一阵咳嗽,同时感到脸上热辣辣的发痛,他知道那是火药残渣迸溅到脸上了,而当终于用干涸的喉咙发出“长矛手!”的呐喊时,因为吸进了浓烈的烟气火烧火燎般难受的嗓子就好像被堵上了一团烧着的棉絮般难受痛苦。
法国人丝毫没有因为有同伴坠马停下冲锋的步伐,他们的战马夹着可怕的呼啸冲破双方之间的空隙地,几乎就在阿格里人的火枪硝烟还没有散去时,最前面的骑兵已经冲到了车阵的边缘。
法国人手中的长矛高高举起,借着猛烈的马势,人和战马如一柄可怕的攻城锤般狠狠砸上了一辆马车。
那巨大的冲击甚至把马车震得剧烈摇摆起来,那个法国人却依仗着身上结实的铠甲丝毫没有受伤。
因为刚刚的猛撞,他手里的骑枪已经只剩下半截,但这个勇敢的法国人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他甚至看都没看就扔掉了手里的半截枪柄,同时他奋力从马鞍前的剑鞘里拔出重剑,在看准了一个间隔中晃动的人影时,他用力猛磕马刺,在战马嘶鸣着奋力沿着车阵边缘向一方奔跑时,长剑已经横扫着向那个刚刚冒出半个头来的身影斩杀过去。
一股暗红的血浆在法国人眼中喷涌而出,不需要去看他也知道那个敌人已经被他砍翻在地,同时截然不同的手感让他知道他的剑很可能还顺便砍断了一根连接两辆马车之间的横木。
与此同时,其他的法国人已经跟着蜂拥而至,他们如同第一个那样,在冲击车阵之后就开始一个相同的方向逆时针绕着车阵奔跑起来。
“守住空隙!”一个年纪已经不小的佣兵对旁边不知所措的阿格里人喊叫着,他刚刚从地上捡起一柄短矛,一柄锋利的骑兵枪已经从他头顶一掠而过,虽然他立刻把短矛从木板缝隙中奋力戳了出去,但是却刺了个空,他的敌人已经灵活的催马从他面前掠过,而紧接着另一个骑兵已经顺势出现在他面前,伴随着一道闪亮划过,佣兵感到手里的短矛突然向他怀里一別,接着他就被对方斩断矛杆时的巨大惯力带倒摔下了马车。
格罗诺布子爵在随从的搀扶下已经站了起来,他觉得腰上很疼,哪怕只是稍微喘口气也会有种刺痛传来,他估计可能是有骨头断了刺进了内脏,这让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但子爵还是坚持让人扶着他从凸坡后面站起来,看到已经开始如旋风般绕着敌人的车阵奔跑起来的骑兵,子爵不顾疼痛的大声呐喊起来“冲进去!杀光那些臭虫!”
“大人,你不要乱动,”他手下那个骑士一边劝阻一边小声说“可是如果那不勒斯王后真的在里面怎么办,难道连王后一起杀死吗?”
格罗诺布子爵一愣,可因为喊话引起的剧痛让他立刻忘记了顾忌。
“什么王后,那不勒斯王后的荣耀是属于法兰西王后安妮陛下的,”子爵喘着粗气驳斥,他的声音很大,好像同时也是在说服自己,然后他向身边的一个随从下令“命令步兵前进,告诉那些该死的波克涅人还有朗日人别再继续看热闹了,否则他们别想分到一点战利品。”
“遵命大人。”随从喊了一声扭头准备向后面的步兵阵型跑,可刚刚直起身子,车阵中忽然响起的一阵火枪轰鸣吓得他不由停下来弯下腰寻找躲避的地方。
“胆小鬼!”格罗诺布子爵愤怒的咒骂一声,他不顾旁边人的阻止挣扎的爬上凸坡,让四周的人没有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