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帮两脚羊还真是愚蠢的可以,我蛮族大发慈悲,答应放那帮兔崽子回去,那劳什子的什么东宋使臣竟然避而不见!明明是战败一方,竟然还敢摆谱,真是不知死活!”
“可不是么,据说是怕了咱们五大皇者蛮族之一熊蛮天骄坝沽虏,可笑这帮两脚羊还自以为是,整天嚷嚷什么以和为贵,我呸!”
“哈哈,大蛮王坝沽虏,我听说过,据传他已经是大蛮王巅峰,只差半步便可晋升熊蛮皇,其天赋还在其父和几个同父异母兄弟之上,是下一代熊蛮族长最有力的竞争者之一。”
“哼,对付这帮奴才,就该杀剥皮枭首,以儆效尤,两脚羊就该有两脚羊的觉悟,别耍弄那点小心眼,当咱们蛮族好糊弄!”
断断续续中,卫城街道上路过的各方蛮族,亦或人蛮,甚至有来往的商队,都开始议论纷纷,无一不是大宋应北金皇室之邀,派出使节迎回八年前为休战而送来的质子一事。
但原本应是此行主角的大宋吴王子明,竟然不在队伍内,这就让一向蛮横霸道的北金都天王帐中的权贵异常不满。
在他们看来,东宋属于战败国,若非众圣殿和中唐干预,当年即便不会灭国,也要称臣纳贡,年年前来问好请安,现在北金大发慈悲放归人质,你一个小小的使臣竟然不出面,这是在给蛮族甩脸子吗?
于是乎,感到不受重视,亦或者被轻视了的蛮族各部权贵,纷纷上书请求耶律皇族暂压质子归期,非要让东宋给个明确交代,或者干脆不给了,直接再次开战。
如此一来,不仅得到消息,准备归国的数十名质子,瞬间跌入地狱,甚至有几人接受不了打击自杀而亡,连带着一队使节也被扣押。
饶是吴明一向脑洞开的很大,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按照原先预估,耶律崇光在背后推动,北金傀儡皇帝耶律璟向大宋发国书,也就在这十天半月内,比他到达北金的时间不会早到哪儿去。
可没成想自己早早离开了汴梁京城,准备暗地里潜入北金作妖,赵宋皇室竟然趁他不在之际,封他为迎奉使臣,专职前往都天王帐,交纳大宋国书,迎回众质子。
至于理由,明面上他身份乃是大宋吴王,地位尊贵,又与北金狐蛮圣女公主郦璃有交情,暗里实则就是熟门熟路,无非是故地重游。
“够狠的啊!”
枯晔幽幽道。
“是啊!”
吴明长叹一声。
为了对付他,不惜搭上在北金为质八年,受尽折磨的功勋质子,硬生生将他逼迫到明面上,已然超出了当权者应有的底线。
亦或者说,任何当权者都不会在乎什么底线,眼中唯有利益,区区棋子,死了也就死了,只要能获得足够的好处。
“你准备怎么办?”
“凉拌!”
“别开玩笑,说正经的,这时候你要耐不住跳出来,绝对不会只面对一个坝沽虏的三年之约,指不定有什么大坑等着你!”
“再大的坑,有我挖的这个大吗?”
枯晔彻底无语。
在他老人家看来,吴明的手段够狠,够阴毒,够阴损,甚至可以说更没有底线,比之挖人祖坟都不差分毫,但那是对敌,不管怎么说,大宋都是人族国度,明面上至少也要保持一致对外,而不是这般没底线的使绊子。
车轮骨碌碌走在昏暗的石板路上,车架发出嘎吱吱不堪重负的声响,不知过了多久,历经一阵极为颠簸的路程后,随着阵阵翻滚和噗通跌落声,混杂着难以言喻的恶臭。
“哎!”
荒凉的乱葬岗山沟里,吴明缓缓起身,看着遍地尸骸,还有双目泛着绿光的野狗或野狼等野兽,这就是沟鼠的最终埋骨之地。
即便是死了,连一张草席和坟坑裹身都没有,直接被各种兽类吞食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