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静谧的天空突然发出一声刺耳尖啸。
辰天刚刚闪身侧翻,两块大如书案的巨石嘭然落地,碎渣迸溅之余,刚才那口陶盆瞬间被砸成粉末。
小兵与伍长目瞪口呆,这要是没躲开,饶是横炼外功也没用,必定被砸成一滩肉泥。
望楼哨兵的反应很是迅速,立即敲响警铎,疾声高呼:“狮鹫军团来袭!全员戒备!”
辰天抬头仰望,只见千丈高空之上正飞掠一群狮鹫军团,扑天盖地,密密麻麻的巨石恍如冰雹,轰然而下。
这个高度别说丢下巨石,哪怕只是珍珠,也能将人脑袋开瓢。
顷刻之间,偌大的军营被砸得人仰马翻,开阔的地形根本无处可躲,霎时响起一片惨绝人寰的哀嚎。
那些陈列方阵的圭艮兵俑,更是被砸得满地渣滓,根本无法修复。
“箭阵!”
“康字营!”
辰天嘶吼,点化灵石只手撑起一道护罩,挡下纷至沓来的巨石,但康字营猝不及防,死伤大半,根本不及组织有效的防御。
即使有人响应,向上搭箭也够不到千丈之上的狮鹫军团,只得眼睁睁目送这群称霸天空的巨鸟远走高飞。
辰天起身环顾四周,目力所及,尽是一片残肢断臂,大大小小的营帐散落满地,灰尘扑散其上,簌簌作响。
他一言不发,迅速召集残存的士卒展开救援,最终得出战损,一万三千余人的精锐,现在只剩寥寥六千,大半还带伤。
这相当于本部再次参加一场牧野之战,但不同是,敌方毫发无伤。
辰天攥紧拳头,面无表情,而就在此时,一张布条被呈上来了。
他展开一看,只有简单的两句话,饱含杀气,字字如同千军万马。
袭营者。
飞羽将军殷建承也。
辰天眼底的狠戾一闪而过,卷上布条只当没看见,云轻云淡的吩咐众人:“战书罢了,诸位赶紧救治伤员,迅速撤往斜月谷,准备接应永泰城的民工展开建设。”
“那神尊呢?”庞兴云并没有立即领命,担忧道,“狮鹫军团之后,必有殷氏联军的其余动向,若非神尊临阵指挥,微职恐难胜任。”
庞兴云当然看到布条之上的字迹,当然也担心辰天受到激将,不管不顾的杀往平沐关。
所以他借由临阵之敌,劝谏辰天留下来,待积蓄力量,以图后谋。
辰天没有应话,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挥手示意众人赶紧行动。
这次的突袭来得太突然了,任谁也没想到,下颌被破,肢颈还中一剑的殷建承,居然放不下隔夜仇,带伤上阵,率领狮鹫军团强行发动攻击。
本部经过一夜激战,体力耗尽,刚刚打扫完战场还没来得及庆祝,忽然又折损大半兵马。
这无疑让人攀到巅峰的喜悦心情,瞬间跌到谷底,恍如当头一记呵棒。
庞兴云很理解辰天现在的感受,佩服他喜怒不溢于言表的同时,心底也对狮鹫军团恨急了。
不过他相信,辰天现在的隐忍绝对只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殷建承大张旗鼓的挑衅必定没有好下场。
众军开始后撤,辎重粮草来不及收拾,索性付之一炬,伴随牧野滩涂烟雾缭绕,六千兵马悉数藏进斜月谷。
先前众人打赢牧野之战,浑身污秽也不甚在意,甚至还感觉像是一种浴血杀敌的奋勇象征。
但现在不同以往了。
瞧见对方枯槁的面容,还有满脸垂头丧气的表情,顿时士气低落。
辰天仍是一言不发,持剑外放灵力,一道长虹剑气破开崖壁,露出宽约深约百丈的岩室。
全军无人喧哗,默默的清理碎屑,很快拾掇出一间避难所,安置伤员之后,又默默开始站岗放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