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墨和黄芩是张闯紧赶慢赶喊来的,一来怕沈山主难为她,二来也是怕这边闹出什么不可收拾的事,随后他遥遥站在人群外头,踮脚朝着林檎挥手示意。
林檎瞧了他一眼,冲他笑了一下,转而看向柳墨,哼唧了一声后,半撒娇半耍赖地朝着柳墨说“我不,墨师姑,她欺负我呢,我才不放。”
柳墨无奈一笑,摇了摇头,“小檎,得饶人处且饶人。”
而一旁在场的弟子们闻言,面上顿时都有些复杂,毕竟他们这么多人看着的,从头至尾可都是沈千凝在单方面挨打。
沈千凝挨了这一下倒是老实了些,她嘴角溢着血,在感觉到脖子边那剑锋已经压到了肉里后,身子僵硬得一动也不敢动。
林檎的逐水剑带着透骨的凉意,虽说是没破皮,却让沈千凝一瞬间感觉自己又回到了东都那个小客栈里。
何其羞辱。
越是回想,沈千凝就越是觉得自己受了泼天的侮辱,一时间胸中怒火熊熊,却又被脖颈边这剑逼得只能老老实实,于是她转而看向沈道宴,眼里带了泪花,似有万千委屈在眼里。
一旁瞧了全程的窦未明着急得直跺脚,可他又帮不上什么忙,于是只能恨恨地盯着林檎,眼刀子直飞。
而对面的沈道宴并没有好到哪儿去,纵然他已经气得手直抖,白眼直翻,他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儿被打得口吐鲜血。
他不敢轻举妄动。
因为他气势很了解林檎的性子,过往这么多年,自家女儿与她处处针锋相对,看似口头占了些便宜,其实从来没讨着什么好。
这丫头就是个睚眦必报的主!女儿回来后对于在东都发生的事情一直是含糊其词,只说都是林檎害的。
纵然沈道宴再疼女儿,他也不傻,自己的女儿的作风自己能不清楚么,这灵体换位肯定是还有些别的事在里头,眼下见林檎这副坦然模样,他也就清楚自己之前猜的是不离十了。
无奈地看了一眼沈千凝,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后,沈道宴打定主意先把这事周全过去,于是他清了清嗓子,开口道“小檎啊,不如我们坐来下好好谈谈,看看到底是有什么误会在这之中?”
沈道宴是按捺住了心里的怒气,可沈千凝却是个看不懂颜色的,她以为自家爹爹是站在了林檎那边,登时就哭了,哭归哭,身子是抖都不敢抖一下。
而林檎见了沈道宴的畏首畏尾,十分满意,她伸手弹了弹逐水的剑身,铛铛几声脆响,正在无声无息地落泪的沈千凝不自然地瑟缩了一下,止了哭声。
林檎贴着沈千凝的耳边,温柔地说“师姐,你觉得我们之间,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吗?又或者就在这里说开了吧,是你说还是我说?”
若说解释,那肯定是自己亲自来最好,但林檎就是想看看沈千凝挣扎的模样。
沈千凝此时满脸是泪,她披着何攸的皮,却反作一副小女儿情态,抬头环视一圈时的矫揉造作直叫对面的九尺玉皱了皱眉,移开视线。
“父亲,女儿遭此大辱,实不能忍。”沈千凝边哭边动,当即往林檎的剑上撞去,但林檎早就防备了她,登时手腕一翻抽开逐水,另一只手则朝着她的脸就是一拳挥过去。
这一拳打得沈千凝整个人都飞了出去,那边的弟子们下意识地就让开了一块空地,随后就听得扑通一声,众目睽睽之下,沈千凝毫无形象,直挺挺地摔在了地上。
她一张嘴,鲜血喷溅了出去,与此同时还掉了两颗牙出来,骨碌碌滚远了去。
旁的弟子不敢上前扶她,但窦未明敢啊。
他赶忙跑过去想要搀扶起沈千凝,可沈千凝眼下又是丢脸又是疼痛的,颇有一种生不如死的绝望,她一把甩开窦未明,随后捂着自己肿胀不堪的半边脸在地上痛哭不止。
“林檎,你休要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