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你是不是在怪师父?”一声十分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林檎知道是三秋月那边的动静,脚下依旧跟着九尺玉走,灵识却分了一抹出去。
她睁开眼,就看到一个貌美妇人的脸凑的极近,红唇微抿,神色担忧。
“月儿,你醒了。”妇人发间金簪轻摆,将她扶了起来,见三秋月迟迟不说话,她一双美目又泫然若泣,“可是还在怪你师妹伤你一事?”
师妹大概指的是娉环儿,眼前这人想来应该是静池宗主琳琅了。林檎环视一周,这三秋月的住处倒是十分的雅致,显然在静池并没有遭受什么非人的对待。
打定主意先不说话,林檎便仿着三秋月的神情,阴沉地垂下眼眸。
“月儿,你若是不想理师父,那师父便先走了。”琳琅一副受伤的模样,抬起手中的帕子,在眼下点了点,擦着根本不存在的眼泪。
“师父。”林檎开了口,声音沙哑。
琳琅原本起了身,一听她开口,便马上又坐回了床边,“师父知道你最是体贴了。”她抬手将三秋月脸侧的碎发拨到她耳后,一副体贴模样。
然而她接下来的话,却让林檎只觉背脊发凉。
“月儿,同师父说说,宋夷则有同你透露些什么吗?”琳琅摸了摸三秋月的头,“毕竟也相处了这么些天,总该有些只言片语透露的。”
似是想到什么,她急切地补了句,“月儿,师父实在是被逼无奈,才不得不将你交出去,并不是师父有意要把你送到他面前的啊。”
话里话外都在推脱责任,林檎只觉得可笑。
但她面上不显,抬起头来看着琳琅,真诚地摇了摇头。
琳琅叹息了一声,她审视了一番面前的三秋月,在确认了她并没有撒谎的痕迹后,站了起来,“罢了,宋夷则心思深沉,不急于这一时。”
她手掌一翻,一个玉色的小瓷瓶出现在她掌心,“之后若是受不住,便吞一丸药,好过强撑着自己难受。”
林檎抬手要接,正犹豫着要不要装出一副感动的模样,门就被砰的一声撞开了。
一股香风扑了过来,是娉环儿。
“师父!”娉环儿挽着琳琅的手臂撒娇,似乎从一叶里逃出来并没有给她造成什么心理阴影。
“环儿,下次不可以那么对待师姐了,可知道?”琳琅肃颜,“你师姐任重道远,不能再轻易受伤了。”
娉环儿一跺脚,眼刀子已经朝着三秋月扫了过来,“师父~我在一叶里打她的那几下,她早就养好伤了,居然还向您告状,真是可鄙。”
林檎面色不改,看都没看她一眼,把三秋月的神态学了个十足。
或许是要安抚她,又或许是忌惮她眼下的价值,琳琅看了一眼三秋月,将手里的药瓶放在了床边,转而作势拍了一下娉环儿的手背,“还用得着月儿告状吗?她被送回来时就剩一口气了。”
琳琅并没有说实话,但对着娉环儿这种头脑不太够用的,根本不能说实话,因为她守不住嘴。
被琳琅这么拍了一下手背,似乎是莫大的委屈,娉环儿眼泪一滚,松开琳琅就往外跑。
“这孩子……”琳琅无奈的看了一眼门口,对着三秋月道,“月儿你先休息,我去看看她,别出什么事才好。”
“是,师父。”林檎垂眸,一副乖觉又阴沉的模样。
琳琅满意地点了点头,去追娉环儿了。
耳边一下子清净,林檎活动了一下这具身体,光脚踩在了地上。
绕着屋内走了一圈后,林檎就发现这屋子十分不对劲。屋内装点得十分婉约,就连壁挂的都是仕女图,床边斜斜挂着玉色的帷幔,而窗边甚至还摆着一张琳琅满目的红色妆台。
一切的一切都和三秋月十分不搭,这大概不是她的房间。